没过多久,谭谨便将白衣少年的相貌画好,他把画像递给宁王,同时轻声示意:“王爷,就是此人,请您过目。”
朱宸濠从谭谨手中接过画像,当看到画中的白衣少年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并且发出了低沉且阴郁的声音:“是他。”
“莫非王爷知道他是谁?”谭谨不禁询问朱宸濠,眼中充满了好奇。
朱宸濠露出神秘的微笑,而他答非所问道:“好,很好。”
这位宁王的反应让人捉摸不透,“六君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此次你们六人未能完成本王交办的差事,按理本王可以不付酬金,并对你们严加治罪,然而念你等一番辛苦,本王决定不予追究,另外也会将酬金如数付给你们。”这时朱宸濠又对他们说道,语气也稍显缓和。
六人立刻向朱宸濠行大礼,接着谭谨又高声喊道:“多谢王爷,王爷蔼然仁者,海纳百川,此恩此情,我等感铭肺腑!”
朱宸濠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要替本王再办一件事。”
“王爷尽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谭谨的表情坚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朱宸濠的目光没有看向“六君子”,只见他慢慢抬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复杂的情感。
“也许,我终于能再见到你了。”一声感慨,无尽悠长。
张昭麟与韩玄青一路上聊了许多事,因此走得慢了一些。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而等张昭麟回到家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庭院。
刚走进大门,张昭麟就看见张诗妍一个人站在庭院内。
“妍儿,这么晚了,为何还一个人站在屋外?入夜寒冷,你千万别着凉受冻了。”张昭麟连忙上前关心地询问,脸上满是担忧。
张诗妍沉默片刻,随后对张昭麟低声说道:“爹,今天下午女儿有许多话想对您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您就匆忙出门了。”
迎着女儿失落的眼神,张昭麟不禁反问她:“所以你站在这里是在等爹回来?”
“正是。”张诗妍的面容显得有些凝重。
见女儿不见了往日的活泼机灵,张昭麟顿时觉得事情不同寻常,于是他对张诗妍说:“好,你随我到书房来。”
进入书房后,张昭麟转头再度反问女儿道:“你是想知道‘六君子’雇主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们为何劫持你们的原因吧?”张昭麟的目光紧紧盯着张诗妍。
“是的。”张诗妍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对父亲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诸葛盟主的锦盒,而这个锦盒当中牵涉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张昭麟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张诗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其实,女儿已经看过锦盒里的武林盟主了。”
张昭麟丝毫不感到意外,他面色平静地回应,语气波澜不惊:“我猜到了。”
听了张昭麟的话,张诗妍满脸狐疑地反问道:“爹是如何猜到的?”
张昭麟的目光中透着睿智,而他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推断:“武林盟主令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除了‘六君子’以外,想必你们都已经看过了。”
“两位师兄并没有看过武林盟主令,是我自己对此事充满了疑惑,因而擅做主张打开了锦盒。”张诗妍的脸上泛起一丝愧疚。
张昭麟于是问她:“那你看过武林盟主令后解开疑惑了吗?”
张诗妍徐徐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如果我能解开疑惑,就不会来找爹了。”
张昭麟的面容变得温和起来,他又问张诗妍:“你先告诉爹,眼下你想到了什么?”
张诗妍说道:“在与‘六君子’交手的过程中,我看出他们似乎只想要锦盒,劫财劫色不过是他们掩人耳目的幌子。”
张昭麟若有所思,并且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情况很有可能是这样。”
张诗妍一字一句道:“从爹想要的回信、也就是那份武林盟主令的内容来看,你所谋之事肯定与武林大会有关。”
张昭麟又对张诗妍颔首示意:“你说得没错。”
张诗妍却话锋一转道:“然而,‘六君子’的雇主也对武林盟主令很感兴趣,他派人抢夺此物,其目的定然是与爹作对。”
张昭麟表情淡然道:“这些话你今天下午已经说过了。”
“所以爹知道是什么人和你作对,而且看爹当时的反应,想必你已经猜到‘六君子’的雇主是谁了。”张诗妍的目光紧紧盯着父亲。
张昭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又略显复杂的眼神:“这其中的玄机全都被你悟出来了。”
“虽然悟出了其中的玄机,但我却不知道答案。”张诗妍的神情平静而充满渴望。
张昭麟面露深思之色,过了半晌,他开口对女儿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你决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怀玉和闻远。”
张诗妍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父亲,语气也异常坚决:“请爹放心,女儿一定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六君子’的雇主应该是当今宁王。”张昭麟的声音低沉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