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崔铉越是厉害,自己越有必要将赵开调过来。
他脸上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崔相所言深中肯綮,想不到崔相如此年轻,考虑事情却异常周全,公孙节确实是个合适人选。”
就在崔铉松了一口气时,李德裕又说:
“可惜……老夫日前把这件事先跟圣上提及了,圣上极为赞同赵开出任御史大夫,当时内侍省的枢密使与翰林使也在场,翰林使还对赵开的过往政绩做了下品评,一致认为赵开确实是难得的可用之才。若我们这次换公孙节呈报上去,恐怕圣上与北司会认定我们南衙用人换人过于草率,有欠思量。”
尚书左仆射杜悰大骂:“此举简直无耻。”
崔铉亦气急,怒斥:
“李相公身为执笔宰相,即为群相之首,如此大事怎可不先在政事堂商议就直接呈报陛下?”
李德裕等的就是他这一句,呵笑回道:
“老夫也是对圣人随口一提,崔相之前单独面圣时不也是对圣人随口一提崔珙过失,导致他被贬出京了吗?”
崔铉顿时被噎的闷声。
崔珙与李德裕素来交好,他知道这是李德裕的报复。
崔铉劝慰自己,不可焦躁。
静中藏个争字,越想争越要静;稳中藏了个急字,事越急越要稳。
从七位公主被陛下处罚,到这次御史大夫人选,他已经连着两次被动失利了。
看来赵开进京势不可挡,自己必须得提前筹谋应对之策。
这时一个人的模糊的虚影一下子钻入他的头脑中。
那个小兵卒叫什么来着?
当年那人考过发解试,挤掉了他与赵开各自保举的考生。
听说赵开事后想拉拢人家,结果那小子理都没理,直接放弃乡贡名额去投军了。
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太和公主回京那日,自己的手下给他指认过,就是那个小兵卒。
他如今是圣上特别制授的六品金吾卫。
行远自迩,登高自卑,崔铉瞬间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