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龙行出海,虎斗瀛洲》第五节

这样一支人妖混合的队伍,人类乘船,妖类由水怪驮着山怪并且帮忙推船,浩浩荡荡沿江而下,堪称一道奇景。只是因为夜行晓宿,外人难以看到这奇景。船队头目早已熟悉汉江与长江沿岸的可隐蔽地点,按吉义的吩咐在夜里航行、白天隐蔽,尽量不引起外人惊动,尤其莫给官军察觉。由于有水怪帮忙哨戒,可以提早发现官军船队,安全更有保障。至于夜行免不得也会被一些别的船只遇见,也会有一些岸上的人发现,但毕竟夜里看不清楚,即便发现了一队船影飞也似地掠过,除了惊奇又能如何?要赶上看清究竟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顺风顺水又有水怪推船,简直一夜千里,船队不多日便来到了长江口的瀛洲岛。

会真师太乘着游瓯鱼首先上岸。接着猿提辖等山怪乘着水怪一拥而上抢滩,到了浅水滩上便一窝蜂跳下去,踏着海浪上岛。鲶提辖等从山沟水潭来的水怪随即也上岛,沿着岛上的各条河渠上溯。雷池水族团则绕岛巡游。

接着人类队伍大举登岛,庄丁团与喽啰队三千七百多人,踏上这寻常人不敢来的鬼祟之地。

这样子妖类打头、人类后继,分头探索整座岛的面貌。一日之间就把整座大岛打探清楚。

如今的瀛洲岛,已经长达七八十里,宽约二十里。全岛由长江冲下来的泥沙堆成,淤泥颇为肥沃,还有大量水鸟产生的鸟粪,日久也渐渐化为肥泥。岛的中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的外围是草地,最外围是沙滩和沼泽。其中西岸与南岸多沙滩,北岸和东岸多沼泽。占据了本岛,要居住开垦也好,要砍树造船也好,都有得天独厚的良好条件。

这么肥沃的土地,难道没人居住?——有!吉义得先头人马报告,说岛上已经先有一群人占据,数量约有几千之众,与我军大致相当。

吉义颇觉意外。没想到被别人先占据了。这可是以鬼祟、疫病、飓风、流沙、鳄鱼等等诸多不好的东西着称的荒岛啊!那么究竟什么人敢于在此居住,不怕鬼祟,冒着湿地易生疫病、海中易来飓风的危险,克流沙,斗鳄鱼,顽强生存?

吉义带人前去查看,正好对方也来查看这边上岸的是什么人。双方相遇,互相喝问,费了一番工夫,弄明白彼此的身份。

原来先上岛的一群人是江淮反王郭寿童所部。吉义与郭寿童也算是打过交道的老熟人了。不但在义军联盟共伐昏君之时,在之前还曾经因为误会,吉义一行人在大别山与郭寿童手下的大法师公羊涉交过手。当时吉义一方的姜棠把公羊涉打倒,拖在地上摩擦摩擦摩擦……公羊涉因此脸面大失,在义军中没了威信,后来就去投降朝廷了。由于这件事情,郭寿童对吉义心生疙瘩。陈州大战之时,各家义军都派出援军来支援吉义所在的中路军,唯独郭寿童借故一兵一卒都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