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将范元芳礼施的手轻轻一抬,说道:“你可是翰林修撰,将来翰林院薛掌院致仕、裴绮老死、赵轼获罪,可就轮到你当这个掌院了。想来熬个十年你就能出头,这么年轻就是掌院,可是翰林院里的独一份呀。你要是对我这般客气,可是会被那些清流视为异类而管不好翰林院的。可是四哥让你来做说客的?”
范元芳什么也没说,从怀中掏出了八张银票恭恭敬敬地奉上前去。
刘梦棣笑问道:“你这是何意?孝敬爷我的?你这么做就不怕四哥怀疑你是爷我派到他身边的卧底?四哥这人疑心可重了!”
范元芳苦笑一声说道:“六爷,您且不要动怒,也将刚刚那离间的话收了吧。这银子确实是四爷叫我带来给您的!”
刘梦棣看了看范元芒手中的银子,笑道:“四哥会让你拿银子给我?他与大哥一样,才不会向爷我认输呢,这银子不是四哥给的吧?”
“您要的无非就是银子而已,现在银子已送到了,还请六爷您高抬贵手,这让事就那么过去吧。”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你是从翰林院直接来的吧?是赵德妃知道了此事然后与翰林院赵轼商议之后,由赵家出银子,让你带给爷我的?”
赵德妃即是四皇子的母妃。
赵轼则是赵德妃之父。
前豫王府长史赵轾、前征北将军赵辊、现在的征南将军赵辕都是赵轼的同族兄弟,全是出自陇南赵家。
刘梦棣在与石川奇说到活字印刷的时候提到过工部的一位赵郎中,那人也是赵家的。
赵家也是千年的世家,但他们却不只会舞文弄墨,他们其中很多人都从了军,在军旅之时极有影响。
赵轾虽然是豫王府的长史,但他一封书信即可让前征东将军卫经起入关。
要不是秦检让史忠义马不停蹄地去找章观,许了其各种好处,让章观将卫经起按在了汜水关,刘泷能不能坐稳这个皇位还真不好说。
赵轾没去找前任征北将军赵辊并不是他不想找,而是因为赵辊在此之前因被白玉川案牵连而被诛杀了。
当时许多赵辊的旧部都十分惶恐,有一些甚至都准备好了造反起事。
也就是在这时候,刘泷将赵轾的女儿纳入了东宫,这才使得赵辊的旧部们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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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那场夺位大战之中他们皆按兵不动,这才有了刘泷皇位的安稳。
也正是因为赵家在军中的势力,使得刘泷颇为忌惮,更使得四皇子刘梦槟连武夫都不满过于结交。
或者对于四皇子来说,那些军中的赵氏族人只要自己呼喝一声即可归为己用,根本用不着刻意去笼络。
所以一直以来四皇子的门客都是读书人。
此时,读书人里的佼佼者范元芳再次苦笑出声来:“这就是为什么臣不敢说话的原因了,六爷您好是什么都明了,那、那您就装个糊涂就让此事过去吧。”
刘梦棣笑道:“也难为她赵德妃了,四哥有什么事情都是她平的。她这些年没少费这些心思吧?爷我能不能问一问你们是怎么商议此事的?”
“六爷玩笑了,臣虽是四爷门人,却非是其近臣,赵翰林与臣亦无什么交流,还请六爷恕罪。”
刘梦棣的眼珠子一转,说道:“赵翰林是不是说,前征北将军赵辊在征北将军府还算有人脉,现在的征南将军赵辕手握数万大军。且四哥在朝中亦是门人遍地,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与那些将军们脱离开关系,等到最需要的时候再去用他们。现在太子党与大爷党相争,不出时日必出胜负,而后必定将四哥拉出来制衡胜者,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