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弯腰蹲着,长长的胡须上不知何时沾上了许多尘土,变得灰蒙蒙的。
“情况如何?”
“回左相,唐军还没开始进攻,但是他们的石炮貌似比昨日多了。”
司马炎拍拍他的肩膀,简单激励几句后就弯着腰往其他地方走去。
等他巡视完一圈后,唐军的石炮也停止了轰击,取而代之的时几百名民夫拖着壕桥开始接近关外的壕沟。
关墙上铜钲声响成一片,一直未曾反击的南陈军将十余架床弩推上墙头,在号令声中缓缓拉紧绞盘,将一支又一支粗大的弩枪填入箭槽。
关外,经过多日已经有了经验的民夫们此时已经不需要身后督战队的提醒,他们面前出现第一具尸体时,就已经散开,四五人一组扛着壕桥玩命向前狂奔。
可他们终归也只是民夫,就算他们知道抱团会死得更快,他们能够做的唯一一点防范也只是散开向前狂奔。
当关墙上的铜钲声清晰可闻时,一名正在奔跑的民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关墙,就被一道一闪而过的寒光吸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整个上半身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摔在了地上。
等他费力扭头望向身下时,才发现,他的腰部以下已经消失不见,而他的身旁,还有与自己一起扛着壕桥的同伴正捂着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不断咳血,不远处还有一人胳膊没了踪影,正躺在地上捂着创口打滚。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在见到同伴惨状后仍旧没有感到疼痛。
直到第二支弩枪射中他旁边那名断了胳膊的同伴时,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同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直到眼前一黑。
南陈军的床弩一轮齐射就杀伤了上百刚刚跑到壕沟旁边的民夫,本来打算搭起的壕桥也被撇在了原地。
唐军阵前的了望兵发现关墙上的南陈军床弩后,唐军的石炮便重新运作起来,准备摧毁那些石炮。
就在唐军石炮调整角度时,没有被床弩射中的民夫已经想要后撤,可督战的唐军并不想让他们后退,便抽出横刀逼迫他们回头继续搭建壕桥。
这时,南陈军的床弩也瞄准了没有被波及的督战队,随着第二轮弩枪发射,几十名唐军当即就倒下了一大半。
射出第二轮后,关墙上的将校立刻大声吼道:“拖走床弩!”
围在床弩旁边的士卒工匠立刻着手拆解床弩,他们熟练地将床弩分成几个部件,拖着往马道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