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提议,“马浩容忍马钱氏甚至留下马南南,大约为了遮掩自己癖好,同时马钱氏亦背地里寻欢,两人维持表面夫妻,这其中是否彼此间另有算计。”
“不错,利益纠葛最识人心。”
差不多时辰,陆安然再次出现在郑家,带着回礼上门拜访。
郑缚美拉着她说了好一番感激的话,“前次我精神不济,今日特意邀你上门,救命之恩,怎能敷衍了事。”
陆安然发现几日功夫,小孩儿脸色稍有红润,比起刚出生那般好看许多,看来郑家在此期间花费不少功夫。
“凡是能用上的宝物灵药,无论父亲母亲还是哥哥嫂嫂都尽心替我寻来,在家几日,忽然发现前几年竟白活了。”
说起黄家,郑缚美犹感齿寒,“想我尽心尽力侍奉公婆,家里家外秉持一碗水端平,结果几年来换不得一句好便罢,关键时刻全然不顾我性命。”
浅浅抱怨一两句,想着陆安然大概不喜这些怨天尤人的话,转开话题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陆姑娘。”
郑缚美抱起旁边自家幼女,孩子乖巧地睡着,右手拇指含在嘴里,安静而美好,她轻声道:“这孩子能顺利出生,我和她母女平安,全倚仗你和萧公子,我知萧公子能替我接生全因你的面子,所以这功劳落你身上不许推脱。”
陆安然听郑缚美说着,“希望陆姑娘给她取个小名,常说命贱好养活,但叫什么草儿、狗儿又实在难听,我识字不多,就惦记你帮我取了。”
若是大名陆安然肯定不会答应,既是小名,陆安然思索过后,道:“卿云衍苒,翠壁天开就。不如就叫苒苒,苒者,草木旺盛,亦指轻柔婉约,适合为女子名。正如你心中希望,日后自强不息,百折不挠。”
“苒苒,小苒苒。”郑缚美念着,欣喜道:“这名字真好,好听,寓意也好,果然还是陆姑娘有学识。”
两人说了会儿话,奶娘将孩子抱出去喂奶,花钿欲言又止的进来。
“怎么了?”郑缚美蹙眉:“陆姑娘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
陆安然刚想说回避,花钿已经开口道:“姑爷又来了。”她扁着嘴,满脸不情愿道:“带了不少礼物赔罪,大爷都去赶过人了,赖在府门前不肯走。”
郑缚美眼眸微动,复转为平静,“他要站就站着吧。”
花钿看郑缚美不为所动,脸上一喜,“诶!”刚跑出去两步,郑缚美唤她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必特意来说了。”
人走后,郑缚美抿唇哼出一声冷笑,“难道几份赔礼加几句忏悔的话,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不成?”
陆安然从她神态辨认出来,郑缚美不是一时意气,而是真的心灰意冷,问道:“你不打算回黄家了吗?”
“老人常说一句话:至高至明日月,至清至浅溪水,至亲至疏夫妻。”郑缚美叹道:“我如今才真正体会这句话。”
如果凤仙儿一事让郑缚美失望至极,那么迈过生死劫后,郑缚美忽然看开了,“我拼了命生出来的女儿,是我自己的,和黄家没有任何关系。”
从郑府出去,陆安然隔着马车窗看到黄仁昊被冻得抱着双臂在原地踱步,偶尔他往掌心里哈一口气,时不时往府里头张望,兴许以为郑缚美下一刻就会派人出来。
马车慢慢跑动起来,陆安然心想着,大概黄仁昊永远不知道,女人对你寒了心,不会再哭闹,只会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