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听着顾北柠的分析,从她话中察觉到了些许言外之意。
“但是呢?”
“但是,畏首畏尾的不仅仅是你,与阿芙蓉有所牵涉的官宦,尤其是官宦子弟,会更加畏惧。”
“你的意思是……”
顾北柠拿出那份名单,凝脂般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几个名字。
“宗政,金陵太常寺卿之子,盛则珩,金陵光禄寺少卿之子。”
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敏锐地捕捉到问题所在,澹台衍眼中漫上星点笑意,接过话头道:“这两位大人都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不知变通,若知道自家儿子染上了这般毒物,估计早就将人打出家门了。”
“没错,而且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太常寺和光禄寺都无甚油水可捞,二位大人家风又严,宗政和盛则珩,不见得有足够的银钱满足对阿芙蓉的需求。”
两个瘾君子,一无银钱傍身,二无家族庇佑,这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一桩案子无非是人证物证,这份名单可以为他们解决大部分问题,但因为不能将万俟和鬼哭斋牵涉其中,所以只能对这份名单的来历避而不谈。
这就要求,他们必须为这份名单制造一个合理的来源。
杜闵笙的口供可以算作一部分,但他绝不可能咬出这么多人;如今有了宗政和盛则珩,便可以将部分口供安在他们头上。
至于物证,只要他们有了由头抓人,将人在牢中关上三两日,毒瘾发作的痛苦就足以逼得他们签字画押,自愿认罚。
“在哪里能找到宗政和盛则珩?”
“他们二人都是金陵官学的学生,你乔装一下,我安排人帮你混进太学。”
……
白玉京离开之后,顾北柠仍然待在叡谟殿未曾离开,她托着腮,眉眼半垂,看起来心事重重。
“在想什么?”澹台衍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目露关切。
“师兄,”顾北柠抬头看向他,“我觉得你很快就能回燕京了。”
“何出此言?”
“这个案子最要紧之处就在阿芙蓉,阿芙蓉不能见光,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事情,但无论是圣旨还是密函之中,陛下都未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