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两位老人如同多年不见的挚交故友一般寒暄了几句,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不提了。
虽是揭过,但这件事的余波却仍在百姓口耳相传中不断发酵,此后经年,每年的龙王祭,都会有人反复提及六殿下于水台之上大谈国政的飒爽英姿,甚至有人据此敷衍编排成戏,成为澹台衍于民间的为政基石。
……
龙王祭在高潮之后落幕,清河崔氏强颜欢笑,普通民众却是真真正正的兴高采烈。
鱼不悔没有再回到石鼓书院,反倒凑到顾北柠身边,抓了把松子边嗑边说道:“今日这场闹剧,小师侄可有瞧出几分端倪?”
无数好奇的目光落到这方角落,来历不明的孤女,与六殿下关系匪浅,如今又与石鼓书院的院长扯上了关系,任谁,都会心生几分好奇。
顾北柠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她叹了口气,赌气般地敷衍道:“北柠愚钝,不明白师伯的意思。”
“好好说,”鱼不悔将剥好的松子放到她掌心,不信邪地问道,“真没看出来?”
顾北柠看着掌心那一小捧圆润的松子,没了脾气,只得按他的意思回答道:“清河崔氏这样权势滔天的家族,绝非轻易可掌控,若师兄今日无法破这一关,最多也不过是成为崔氏手中的傀儡。”
“没错,屈服或者强力压制,这是对待清河崔氏的唯二选择,六殿下选了后者,确实令人敬佩,只不过……”鱼不悔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六殿下的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些。”
“您的意思是?“顾北柠面露不解,澹台衍的行事风格本就不动声色,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可做到面不改色,若他今日被清河崔氏激怒,顾北柠反倒会意外。
鱼不悔继续低头剥着松子,一颗不落,全都堆在了顾北柠身前:“我一直在观察这位六殿下,从头至尾,他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沉着模样,即便他真的心机深沉如斯,在判断出清河崔氏试图威胁拿捏他的时候,怎么也该有些许恼怒才对,可你看他,从头至尾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冰山脸。”
鱼不悔这番话说得并不好听,讽刺意味拉满,但顾北柠却无暇顾及这些,她更在意鱼不悔话中的主要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