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三殿下想要一箭双雕,借一桩案子,打压三殿下的声誉,剪除太子殿下的臂膀?”
顾北柠缓缓摇摇头:“同时针对太子殿下和师兄,这样不知所谓的莽撞之举,打击面太广,很容易腹背受敌,三殿下不会做。”
“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刑部陷落,刑部尚书势必要担责,甚至有可能会被撤换,太子一党便会失去一员大将,势力大伤;而如果真如百姓所说,何家人被关入了刑部大牢,那么师兄所蒙受的百姓非议,便有了破解的途径。”
使臣被杀案的难点在于,会使得主审官员陷入道德困境,而道德困境的核心,便在于何家人,可如今何家人被囚,如果澹台衍能以主审官员的身份解救何家人,那他便会一改在百姓心目中助纣为虐的形象,成为拯救者。
只是如此一来,倒像是专为澹台衍破局而设,谁会如此好心……
“阿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澹台衍的目光落在顾北柠眉间,带着隐隐的探究。
顾北柠嘴角的笑意加深,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兰花熏香,兰草暗纹,如此风骚的信笺,澹台衍想不出第二个人。
“万俟何时来的燕京?”
“我也不知,”顾北柠缓缓摇了摇头,“今日晨起我便在枕边发现了这封信。”
至于信上的内容……顾北柠的面色有几分古怪,信上倒也没说什么,只云里雾里地抒发了半天“相思之情”,通篇烂俗的矫情文字酸得人倒牙。
顾北柠强忍着腻味看了两遍,终于确认万俟费半天功夫写这样一封无聊的信、又费尽心思将信送入东阳侯府,唯一目的,便是告知他已来到了燕京。
至于是告知谁,她与万俟不过一面之缘,自然不可能是特意通知她,那么仅剩的可能,便是要通过顾北柠这个传话筒,将消息透给澹台衍。
万俟如此煞费苦心,绝不可能只是写一封信这么简单,再联想到燕京城中近日的种种动荡,不难推测出幕后之人。
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倒是符合万俟浮夸的做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