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中户部一应事务,反倒是由户部度支司郎中楼谅负责,三皇子没能将自己人推上位,但将一应实权握在了自己手中,倒也不亏。
金铮鸣坐在地头,目光如炬,监督差役丈量田亩,时隔半年,金铮鸣早已不再是当初那副白面书生的模样。
皮肤被晒成麦色,脸颊清癯,一把胡子,衣服的前后摆胡乱打了个结,一副要随时随地下地干农活的样子。
眼下他大刀阔斧地坐在地头,嘴里叼着根麦秸,不像读书人,更像解甲归田的老兵,或者杀人越货的绿林匪徒。
站在他旁边的,是清河郡郡守王誉徵。
“听闻金大人准备回京了?”
“陛下恩典我以户部侍郎之职兼领户部尚书之位,自然不能辜负圣恩。”
王誉徵端的一身好风度,即便是听到这种鬼话也面不改色:“听闻京中最近不安分。”
“六殿下有难,我自然要回京支援。”
“你在京中并无根基,要如何支援?”
“我可以让燕京城的人,看清楚六殿下的根基究竟在何处。”
金铮鸣在清河郡待了八日,王誉徵对他的行事做派已有所了解,在与无数豪强地主、贪官污吏周旋抗衡了半年后,金铮鸣早已染了一身浑不吝的匪气,以他今时今日的做派,一旦回京,势必要搅个天翻地覆。
王誉徵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在燕京,无缘得见这场盛况,毕竟,他也不相信那位幽禁关押的六殿下会这样缴械投降。
燕京那帮人,有眼福了。
……
在金铮鸣回京之前,宫里先传出了皇后和太子苏醒的消息,以及,宫女拾光的身世。
而查清拾光身世的,并非奉命查案的蒋晋之,而是一直毫无存在感的五皇子澹台子修。
……
“儿臣近日,听到了一些传闻,于是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澹台子修跪在殿上,姿态恭敬。
“先帝末年那桩案子……当时有一个姓樊的礼部侍郎,一时糊涂,全家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