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落锁的那一刻,宋归程发散的思绪又回来了。
巫止还站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他的身形挺阔,几乎覆盖住宋归程整个人,倘若从背后看,宋归程好像被巫止笼罩在自己的怀抱里。
宋归程的手指沿着金属锁的边缘轻轻摩挲了下。
他喜欢这种感觉,鼻尖全是巫止身上的味道,不由分说地席卷人的感官,每次闻到,他总会想到清幽的夜晚、白茫茫的雪山和窗外的月光。
这种味道令他感到安心,仿佛回到了母亲羊水里一般,熟悉且舒适。
他转身,看到巫止黑暗中的轮廓,带着某种撕裂夜晚的恣肆,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单单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光的弧度从冷硬变得柔和,软得如同白纱,轻轻地笼罩住一切,一层薄薄的窗帘这挡不住什么。
宋归程指着窗户:“月亮也被你控制吗?”
巫止顺着宋归程的动作微微侧头,手指轻轻勾了勾,窗帘便无风自动地被吹到一边,月色洒落满地。
他道:“月亮不被任何事物控制,但月亮也会有所偏爱。”
宋归程走到窗边,月光顿时也落满他的全身,映着他冷白的皮肤,将他优美的五官清晰地勾勒出来,如同艾伦所说,好像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院子里尖头的木栅栏将这座旅馆和旅馆里的人圈住,与农庄里别人的院子相比,旅馆的院子显得太空旷,没有灌木,没有栗子树,也没有茂密的鼠尾草,只有寂静。
清晖下的院子褪去了一丝诡异,多出几分静谧。
他走到窗边是为了欣赏月光,也是为了观察院子,但更是为了……
宋归程慢慢转身,一眼能望到巫止线条冷硬的侧脸,柔顺乌黑的发丝和拖曳在地的长袍。
他是很典型的东方人的长相,五官深邃但不夸张,面若冠玉,庭如满月,一垂眼,眼角眉梢尽是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