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八岁……”
从来没有在江清欢面前暴露过软弱的陈遂行如今哭得像个小孩,他手里握着的是陈遂意那枚带血的耳钉。
那是陈遂行送陈遂意的生日礼物之一。
他曾经亲手为她戴上,还笑话她十八岁了还这么非主流,一只耳朵上要戴那么多耳钉。
他的妹妹当时只是弯了弯眼,沉默地摸了摸冰冷的耳钉,一言不发。
陈遂行从未察觉她的异常,只顾着沉浸在仇恨结束如释重负的快乐当中,笑着捏了捏陈遂意的脸,说还有一个会议没结束,晚上老宅见。
陈遂意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被尖锐的耳钉刺得掌心剧痛的陈遂行努力回想,最终在模糊的记忆里想起了妹妹那个很淡的笑。
她说:再见。
再见。
哥哥,再见。
告别在她生命快要殆尽的时候才被读懂。
陈遂行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困兽低声呜咽,一次接一次的哭泣,是这个安静的楼层里唯一的声音。
江清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忍再看,于是痛苦地闭眼,想要逃避当下的画面。
可是看不到的场景,是更加清楚的声音。
她听见遂行哥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不公的上天,然后紧闭着的双眼溢出止不住的泪。
在陈遂行的嘶吼中,江清欢泪流满面。
“为什么?”
“我的妹妹……她才十八岁啊。”
所以,为什么啊?
陈遂意,她才十八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