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钊似乎并不知道。
嘴角刚刚扬起一个笑意,又被死死压住,每次呼吸都痛到像是被刀片划到鼻腔和胸膛,唐钊那冰冷没有感情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回春风渡之前,她就暗暗下了决定:孩子们给唐钊留下,也算是这么长时间,难为唐钊在她面前一直如此辛苦地做戏。
起码让她体验到了爱情应该有的感觉,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也不知道,唐钊会不会对孩子们好。
此刻,她不敢深想。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满脸胡茬的唐钊,发疯一般从北疆往长安城骑马奔腾,曾经如水的桃花眼变得凹陷,嘴唇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变得苍白起皮,曾经修长白皙的双手,也被北疆到长安的春风吹得皴裂。
下一刻,一阵鸡鸣,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阵刺眼的阳光,射入眼睛,安谨言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眸。
而后睁开眼,就看到师父周身镶着一圈金边,端着一个瓷碗,推门而入。
安谨言微微眯着眼眸,定了定心神,缓缓起身。
风爷走到她身边,扶起她的双臂,把枕头靠在她的身后。
“做噩梦了吗?刚才从门外,我听到你喊了一声。”
安谨言移开视线,躲开风爷询问的眼神:“师父,我有些饿。”
风爷先是一愣,接着笑着点头:“我给你端来了一碗海参粥,先喝一碗暖暖胃,一会就开饭。”
安谨言点头,接过风爷手里的瓷碗,沿着碗沿小口小口地开始喝粥。
风爷翘着嘴角看着她,回来以后,安谨言第一次主动说饿,她现在还是月子里,应该好好补充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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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海鲜粥就喝完了,风爷端过一碗茶给她漱口,接着出去端了两个汤碗进来。
一个海带汤,一个海珍煲。
安谨言一脸委屈的表情:“师父,可以等会再吃吗?刚喝了一碗粥,我的肚子里面满满的。”
“你现在身子弱,必须要加强营养,你自己的身子你应该知道。”
“可是...”安谨言凤眼看着两个大汤碗,“这也太多了...我真的吃不下,”
“海带汤可以不吃,但是这个海珍煲里面都是师父去深海里寻来的宝贝,特别适合补身子,你好歹吃几口。”
“......”
“还有这个鱼胶,是师父从周围的渔民那里收来的,从泡发到煮出来,每一步都是师父亲手做的,师父的心意,你好歹尝上一口。”
“谢谢师父~我的身子恢复得快,师父不必如此费心。跟师父说了一会话,倒是觉得肚子又饿了,闻到这海珍煲的香味,更饿了。”
风爷笑了,现在仰着头,一脸笑意的安谨言,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她便是如此,说话软软的,总是一脸笑意地仰望着他,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千言万语都从那双会笑的眼睛里传达出来。
“你不必勉强自己,身子慢慢养,咱们有的是时间。”
安谨言眼眶一阵发烫,不敢让师父察觉到她的异样,一直低着头,挑选着海珍煲里的海味,声音低低地说:“没勉强,好久没有吃到师父做的菜了,十分想念。”
春爷听着她的声音渐渐染上了鼻音。
“长安城里很少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海味,刚开始几天,每天都吃肉,还觉得挺香的,后来,就开始怀念咱们春风拂的海鱼...”
春爷被她强装欢颜的话,惹得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