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弗雷德里克说完,身旁忽然响起动作声。
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连忙扭头看去,一只纤纤玉手正将半空了的碗盏放回白敛手中,右手捏着只素净的帕子擦拭嘴角。
“弗雷德里克,先等等。”
眼见福安喝下,弗雷德里克心中漫过一阵欣喜,连带着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怎么了,安?”
福安朝大厅中央走去,身后,白敛连忙将碗盏放下跟上。
福安的背后,弗雷德里克伸出脑袋看了看桌上的碗,眼见确实正剩下浅浅一层汤底,这才上前走去。
跪在地上的人余光瞥见,忽然整个身子沉寂下来,不再发抖,静地连呼吸都停止了一样。
终究…还是没能来得及吗……
“你,抬起头来。”
一双精美的,与他人都不同的绣鞋停在他的面前,一如不久之前,庄园门口一般。
福安仔细打量着缓慢抬起头的人,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却满是灰败的希冀。
“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
带着些许欢欣的语气落入耳中,尼克劳斯只觉得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划过带着红肿伤痕的脸颊。
“安,你们认识?”
弗雷德里克走至身侧,灰蓝的眼眸透着些许深意,打量着身前的奴隶。
“是,进入庄园时在门口见过。”
见弗雷德里克眼中深不及底的笑意,福安单手撑着下巴,眼眸流转间微微思索。
“相比较那个盛气凌人的侍从来说,还是这个小奴隶看起来可爱的多。”
弗雷德里克眉间一皱,似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安。希望你不会因此而感到怠慢。”
福安垂下手臂,叠放在胸前,指尖轻点,摇了摇头。
“自是不会。只是,这满身伤痕的样子倒是显得愈发可怜了。”
福安满目不忍,转过身朝着弗雷德里克缓缓开口。
“不如让他稍受些惩罚便罢了,可好?”
弗雷德里克心里软成一片,正要开口答应,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来。
“单不说本就是他自己笨手笨脚,光是这波斯来的桌布和玻璃,就昂贵无比,都够买好几个奴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