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上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赈灾还要靠他们这些基层豪绅支持,华夏几千年来的老传统了,多少年的老规矩了。

可是这次,驻守在郑城的第一旅却是直接横插一杠,不仅收拢难民组织难民营,严令禁止人口买卖,不准那些大家派人来难民营挑选合适的小孩子和女人,

而且还荷枪实弹直接让他们以平价价格售卖粮食,并且上面拨款的款子也没有经过他们的手,而是从外地运来了粮食,

这可把众人气得不行,分钱拿钱的时候你不叫我,还要我自己出钱赈济,不准我涨价牟利?

一开始一众豪绅还想着宴请包国维,想要将他拉到这个既得利益群中,但是包国维直接拒绝,还说他们还有钱请客,让众人又“自愿”为难民们募捐了一笔款子。

既然无法拉拢他,那就把他赶走吧,众人又发动了自己的关系网想让上头给包国维穿小鞋,将他驱离豫省。

小主,

只不过众人的关系都在省上,中央的关系又舍不得用,加上王家的最大靠山,汤温博此时还借调在第五战区的前线,一时间竟无法收拾包国维。

后来包国维临时调去了长西城,只留下了副旅长陈松柏处理此地要务,而陈松柏性子不如包国维激进,且整日将重心放在了训练新兵上,

众人对于陈松柏都是拖字诀来搪塞敷衍他,后者也没有足够的魄力和手段来收拾豫东各处抱团的豪绅们,毕竟这些家伙每年都在给上面行贿,关系错综复杂。

陈松柏知晓如今第一旅的窘况,不想再为包国维找麻烦,所以也就只把控制范围限制在了难民营和训练新兵上,

豫东各处不断上涨的粮价没了管控,许多百姓破产,被迫变卖土地和资产,更严重的直接卖儿卖女。难民营的规模每日剧增,何为提前准备的军粮也在不断消耗。

豪绅们已经琢磨好了如何对付陈松柏,但是对于包国维却是没有有效的手段,毕竟包国维这家伙不像之前的那些人,

有不少想要整顿豫东的官员,但是在博弈桌上面对豪绅们的黑白背景还有真金白银的攻势下都是纷纷败下阵来,唯有包国维是直接把桌子给掀了,拿刀逼着他们就范。

包国维手下有兵,豪绅们往日借助土匪流寇之手除掉对手的戏码对他没用,上头此时也没精力去给包国维穿小鞋,并且包国维钱粮几乎都不靠当局供给,

除了武城的军委会和第一战区长官部,几乎没有任何人和机关的命令能被第一旅放在眼里。

直到长西辽东军兵变,扣押议长,根据消息包国维也被辽东军抓捕,这可把豫东豪绅们高兴得不行,他们更希望辽东军能够将包国维给杀掉,帮他们处理这个最大的麻烦。

“长西日军已经被击退,议会一众也回了武城,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包国维也会重新回到郑城,大家的好日子不长咯!”

说完,王承庚便环视打量着桌上众人的神情,见众人的反应不够大,王承庚便微微侧目,站在他身后的王家长子王秉王秉则此时领会其意,

走上前来继续朗声道,

“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各位叔叔伯伯,包国维的底细前段时间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家伙之前只是区区一个江省小城内的门房之子,泥腿子出身,

后来运气好走了大运考进了军校中……”

“军校生……应该是有点关系吧,不过这样的泥腿子当了兵自然是不通文墨,一介莽夫!”,诸豪绅撇了撇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王秉则先是顿了顿,听众人这般态度便紧接着将一个重磅消息放了出来,

“想必诸位应该对立宪二十五年、二十六年的兵役之祸印象应该挺深吧?”

兵役之祸!

一听到王秉则提起这个,众人皆是脸色大变,一阵倒吸凉气,紧接着便是议论纷纷,他们对于这事儿印象可是十分深厚。

王秉则口中的兵役之祸,也就是1936年到1937年间政府成立了兵役改革督办公署的事儿,公署在鄂省、川省两地试点开展了兵役改革。

一开始改革是只局限在了兵役制度,尤其是预备役制度领域,但是由于预备役涉及到当地地方政府协助,所以改革范围开始扩大,

公署在中央社会局的支持下重新成立了农会,向预备役士兵家庭开垦和分发土地,还在议会党部的支持下在基层设立了党部和兵役所机构,代替了乡公所,夺取了由豪绅担任的乡约权力,政府力量重新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