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也不动笔,就半阖着眼皮很安静地看题。
沈修沅放轻声音,哄孩子的语调:“床头灯也打开,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
“不了,太亮你睡不着。”池愿头也不抬,将独裁进行到底。
沈修沅见说不通,从压紧的被子里伸出手,抓住垂落的拉绳。
咔哒一声轻响,视线亮堂起来。
被子被扯松了,沈修沅索性半坐起来,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把池愿的注视挡在外边,“行了,别瞪我。睡太久了,就算磕安眠药,我现在也睡不着。”
池愿嘶了一声。
“……你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笔磕在书册上,池愿不答反问:“所以家里有安眠药吗?”
“没有。”沈修沅没好气,“连褪黑素都没有,你省点心吧。”
“好吧。”池愿的声音听起来很遗憾,“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沈修沅嗯了一声。说了那么久的话,他的嗓子确实很干。
池愿拿着玻璃杯和水壶回来,振振有词:“一天得喝八杯水。”
沈修沅:“……”
他这辈子也不要在池愿在的时候生病了。
池愿忍笑,往杯子里倒开水。
视线忽的被一抹干瘪的黄绿色吸引。
熟悉的劣质编织技巧,一碰就会散架的结构。
是他送给沈修沅的不值钱的玫瑰。
那晚沈修沅气势汹汹拽紧他的衣领让他回家。
他把花塞进沈修沅手里,作为很寒酸的道歉礼物和住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