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沅攥紧手指。
汇聚起于他而言如吉光片羽般的所见所听所感,沈修沅推断过无数次池愿会在国内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没有忘怀,池愿因为他,一直活在痛苦中。
池御锦看在眼里,嗤笑:“怎么,还觉得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吗?”
“我再问你一遍,是你先开始的,还是池愿先开始的?”
池御锦的眼神像丛林里看见敌人后伺机而动的豹子,沈修沅在这样的眼神下落了下风,似是不敢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将声音压得很低,“是我。”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我先开始的。”
纠结了五年的问题终于等到了答案,撑着脊椎池御锦的柱子崩塌,他恨不得把沈修沅撕碎,却被答案压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池御锦真恨啊,他仰头望着,滚烫的眼泪湮没在黑发中,喃喃问:“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你没有想过会对不起我吗?”
沈修沅说:“想过。”
“所以我回来后,你及时止损,在良心的影响下,片刻也待不下去,火急火燎去了国外?”
“嗯。”
“胆子没芝麻大,你怎么敢去招惹池愿啊。”
“没招惹。”沈修沅说,“他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
池愿连沈修沅的心意都不知道,都能自我折磨五年。如果知道了,情况又该比现在糟糕多少?池御锦不敢想象。
池御锦出神半晌,说:“十九岁以后,池愿就没有再过过生日。不止是生日,池愿不过除夕不过任何一个节日。”
“他在你离开那年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宁城。这里不再是他的家乡,而是他痛苦的根源。”
池御锦说:“你还真不如畜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