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睫毛半垂,落下的阴影挡住眼里翻涌的情绪。
谢绪也没想到,邹韩月会连池愿手腕上的伤疤都告诉沈修沅,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为邹韩月开脱,办公室静默得死气沉沉。
池愿将烟丢到一边,捏着从骨子里泛出寒气的指节,只觉得恍然大悟。
怪不得沈修沅突然来海城,怪不得会在拒绝他之后又对他那么好。
原来是因为愧疚,因为可怜他。
沈修沅还是那么好心,明明心软得不行,做起事来却那么强硬。
可是沈修沅,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何必多思。
那是他的伤,连谢绪和邹韩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残,凭什么沈修沅就要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因为他?
不是不愿意把他的心意放在眼里吗?
不是不在乎吗?
现在又算什么。
为了让自己良心过得去,所以上赶着到他面前来示好,既温声哄人,又放低姿态喂他喝粥。那他呢,他就无所谓吗?
沈修沅对他好他就得接受,沈修沅觉得可以了,不用再继续演下去了,他就得放手。
他是个有血有肉会动心也会痛苦的人。不再是过去谁也不想要的累赘了。
五年前的一切不应该再重复一遍,五年后他也给过大家机会。
要么全心全意爱他,要么别来招惹他。
池愿不再需要施舍的感情。
“池愿……”
“出去。”
“你……”
池愿从文件堆里翻出请假条,三两下签好字,推到谢绪面前,“一路顺风。”
“……”
多说无用,说什么池愿也听不进去。
谢绪拿好假条,一步三回头离开。
池愿手边还放着一杯蜂蜜水,是沈修沅离开前叮嘱秘书冲的。
小周只听命于池愿,蜂蜜水能端上来,证明池愿也点了头。
甜甜腻腻的味道,惹得池愿一阵反胃。
池愿撩起衣袖,看着手腕间丑陋的疤痕,眼眶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