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县丞继续道:“知县大人发号完施令,这些困难,一概不管不问。只是因为听了几个举子的闲言,就将下官叫来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秦云何不由皱皱眉,他没想到吕知县所谓的“责令尽快推行”,竟然是将下属叫来骂了一顿了事。
这也就难怪孟县丞会寒心了。
别说那案卷的疏漏不一定是孟县丞故意的,就算真是他有意装聋作哑,真也不让人意外。
“那个漏了法条的案卷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这个,孟县丞似乎更委屈气恼了:“大人,替知县大人分忧是下官分内事,可是下官到底也只有一双眼一双手,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别说户籍、缉捕、税赋那些,光推行知县大人的所谓惠民政令都已经让下官焦头烂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难免有顾不到的,兴许是一时疏忽,就没看到。
谁知道知县大人竟然认准了就是我故意要害他受罚,自那天起处处看下官不顺眼!”
虽然人人陈述肯定都是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为自己辩解,但是想想吕知县所作所为,秦云何还是大致相信孟县丞的话的。
“这也就算了,知县大人这几日,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认为是我指使薛海诬告他。”
这个话秦云何就不置可否了。
就算真是孟县丞指使,他肯定也不会承认。
何况,秦云何并不想亲自去处理这个事。这一县主副两个官长若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也真的没必要在这任上了。
秦云何没接这话,而是问道:“那知县大人心灰意冷在家待着,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出,孟县丞顿时哽住。
他自然知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恐怕是瞒不过巡按大人了,于是道:
“下官当时……确实是心中不忿,存了些……告状的心思。但是,大人,下官心里也是委屈。
知县大人万事不理,也就管管加印这些事儿了,结果也不上心。
这也就算了,不过被知府大人训斥几句就灰心丧气,连手头那点儿公务都撂下。连堂都不升了……”
这确实是太不像话,要不然秦云何也不至于训斥吕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