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等人无奈说道：“人纵然不怯，马力已乏，战之不敌。”

程昱上前告慰曹操说道：“某素知云长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向来恩怨分明，信义诸于天下。丞相旧日有恩于他，何不好言相求，料他必然放行，大军可脱此难。”

曹操听闻，甚觉言之有理，随即纵马向前，欠身行礼。

关羽和曹操在马上相会，对视许久，往事种种涌上心头，两人都不肯先开口。

到最后，还是曹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将军别来无恙？”（你还好吗？）

关羽只是微微欠身，算是回了礼，回答道：“关某奉军师将令，在此等候丞相多时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曹操泪眼婆娑，又对关羽说道：“如今曹操兵败势危，到此绝境，还望将军以昔日之情为重。”（你记得那年在大明湖畔，我和你？）

关羽冷言说道：“昔日关某承蒙丞相厚恩，然而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已然报答过丞相的恩情了。如今曹公犯我荆州，逼迫我大哥弃城奔逃，几无生路，幸亏得军师斡旋，几番波折，才得此大胜。两家已是对敌，我怎可以私废公。”（你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的青春也都献给了你。我已经跟你分手，你又来害我哥哥，现在又想用感情来求我，你想都别想，我不爱你了。）

曹操又说：“过五关斩六将之时，云长可还记否？我不但没有追究，甚至还数发文书为君开路。大丈夫信义为重，将军深明《春秋》大义，岂不知庾公之斯追之子濯孺子之事乎？云长当真要人心杀害于我吗？”（我们明明相爱过的，对吗？）

云长听闻于此，低眉垂目，念及旧日恩情，心中不免伤感，又见曹军将士人人胆颤，哀鸿遍野，心中又实在不忍杀害。紧握青龙刀的手，渐渐卸了力气，好似做了天大的抉择，缓缓打马转身，招手一挥，对众军说道：“四散摆开。”随后云长又转身对曹操说：“你走吧。”（爱过！）

曹操见关羽又背过身去，低垂着头，知晓是放开一条生路，赶忙朝身后将士使了眼色，众将心领神会，匆匆拜谢，催促战马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