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面色红润无比,今早还吃了两只水晶春卷,一碗肉糜蛋羹。
这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她都懒得戳穿他。
若天底下病入膏肓的人都这么能吃,那世上就不用有医者了。
喏,此刻太子殿下的眼皮子还在颤呢。
“那要怎么治?”她脆生生问。
崔诩因这一句关心,眼皮颤得更厉害。
心底跟着轻颤,她终究是心疼他的。
手心紧了紧。
这世上,没什么比他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他更令人愉悦。
“徐大人,治不好太子哥哥,皇上会要你陪葬的!”
她奶声奶气的提醒。
崔诩忽然明白过来,是自己会错意,哪里是关心,分明是看乐子。
她一定知道他是装的。
真正三岁半的孩子分辨不出他是不是装的,这小促狭鬼又露馅儿了。
崔诩唇角微弯。
而御医准备了一大肚子话,正愁没人捧哏呢。
窦章辞开口,他便迫不及待表明:“下官随恩师学过一些祝由术,可勉力一试。”
祝由术?
窦章辞伸直被压麻的小短腿,藏起那副我看你编的神情。
徐御医是个人精。
上辈子在大将军屠刀下苟活下来的御医不多,他是一个。
这人从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会骑墙摇摆,两不得罪。
他说的话,窦章辞一个字都不信。
但小太子耍赖,她只能陪着演。
在皇上派来的亲信太监主持下,屋里不相干的人都被清退。
徐御医忙活起来。
画符,做法,念咒。
一整套跳大神有模有样。
窦章辞被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太子殿下配合地睁开眼,将她揽住。
两颗小脑袋并齐,他略带热潮的脸贴住她,窦章辞退了退,他又贴过来,直到将她挤到床角,退无可退。
他轻轻帮窦章辞拍背,冷冷一眼扫向徐御医。
徐御医的表演戛然而止。
心底暗暗咋舌,皇家的威仪果然可怖。
脸上却欢天喜地,高喊几声:“太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