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纤长的睫羽忽闪,唇角动了一下。
她问恕己就是想向恕己打探消息,他让她去问容寂,她能当面问吗?
卿言就在马车上,等了半个时辰。
容寂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他面朝的方向正好能看见她所在的马车。
她的身影刚探出马车就被他捕捉到,而后她目光久久凝视着这边,也被他尽数收入眼中。
容寂薄唇尾部浅浅上翘,这一抹笑与虚伪的假笑不同,触及真实的心绪显得更为惑人。
魏玉琢一瞬心跳似在擂鼓,面颊上天然的绯红,胜过了胭脂的颜色。
棋只下了两盘,中间他们没多说过几句话。
“公主蕙质兰心,温文娴雅,世间多数女子所不及。”容寂不疾不徐,将棋盘上的棋子分黑白两色收入各自的棋笥中。
从心仪的男子口中得到称许,魏玉琢心底欢喜,正要按下雀跃,出言对他也赞誉两句,就听容寂接着又道:
“臣衷心祝愿公主殿下能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朝中事忙,陛下和肃王殿下比公主更需用臣,臣无心他顾。”
冠冕堂皇的话,容寂说的面不红气不喘,让人生不出怀疑。
魏玉琢犹如飘飘然入了云端,又从云端骤然跌落,粉身碎骨。
“容大人……”她情不自禁唤他,一双眼眸盯着他将两个装满棋子的棋笥推到一起,结束这场棋局,同时结束这场相会。
“时辰不早了,臣还有要事,往后公主的邀约,恕臣不能再应承。”容寂拱手,礼数到位,无任何怠慢,是他惯用的与人相处的方式。
说罢,他便转身离了凉亭,朝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魏玉琢凝望着他的背影,找不到挽留他的理由,只能眼看着他离去,自己独自垂下两行清泪,弄花了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