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你喝酒吗?”赵一凤扭头看着江春生问。
“目前不喝,今后会不会喝不好说。”江春生道。
“是吗?最好还是别喝。酒一喝多,人就会发神经。――你知道人家都把喝多酒的人叫什么吗?——酒疯子。”赵一凤连珠炮似的说完“嘻嘻嘻”的笑开了。
……
太阳已经偏西。
他们已经走到了区镇中心的十字路口。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后,街上穿梭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嘈杂声此起彼伏,而对面五金门市部内播放着邓丽君的歌声,时而醇厚、时而轻婉、时而脆快清冽、时而高亢豪迈、时而纯净温柔,她那颤倒了无数人的特殊颤音,与乡村经济的繁杂交织在一起。
“走!陪我去一下五金店,老吕说送我一盘邓丽君原声带的。”赵一凤拽着江春生的胳膊就往五金门市部走去,她手心的柔软和温度迅速传递到了江春生的胳膊上。
江春生吓了一大跳,这赵一凤竟然这么大胆,在大街上就这么拽上了他的胳膊,也不怕人误会。
江春生想叫她松开手,却见她一脸的兴奋,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也只能随她了,他不想在大众场合让人难堪。
走进五金门市部,赵一凤松开了他的胳膊。
看来赵一凤还是有分寸的。
“小胡:老吕在不在?”赵一凤冲着正在给一个老人称钉子的矮胖青年问道。
“什么?”柜台里一台大喇叭收录机播放的邓丽君歌声声音太大,矮胖青年没有听清。
“老吕在不在?”赵一凤提高了音量。
“在后面。”矮胖青年回应了一声,继续自己忙自己的活。
赵一凤也不客气,绕过几辆自行车陈列品,从柜台边的缺口走进去,直接拐到货架后面去了。
一会,赵一凤和一个男人说着话从后面出来了。
江春生打量了一下跟在赵一凤后面走出来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色衣裤,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而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头顶半开,剩余的头发都一致的向后倒,给人一种积累了很多生活阅历的感觉。
看来这人应该就是吕光伟了。
中年男人把收录机的音量调小了许多,声音柔和顺耳了。然后他从柜台内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正面是红色邓丽君大头像的磁带递给赵一凤。赵一凤心满意足的一直道谢,喜滋滋的把磁带放进包里,与江春生一道走出了五金门市部。
加工厂在十字路口的北边,要经过收购门市部和粮站。
应该说加工厂在区镇的最北边,到了加工厂再过去就是水渠、荷叶塘与大面积的麦地。
“小江!你喜欢听邓丽君的吗?”赵一凤问道。
“还行吧!”
“我最喜欢听她唱的‘甜蜜蜜’和‘我只在乎你’。——小江你呢?”赵一凤说的十分认真。
“‘甜蜜蜜’的确好听,不过我最喜欢听的还是‘小路’。”
“可惜办公室不准听歌,不然,我把家里的收录机拿来天天放歌给你——给大家听。一边工作一边听歌才是最愉快的。”赵一凤一路兴致勃勃。
江春生和赵一凤很快就走到加工厂门口,一股刺鼻的酒糟味就扑鼻而来。粮食被发酵后的味道实在不好闻。赵一凤不再言语,双手紧紧捂住了口鼻。
江春生现在才知道,酒厂和副食品加工厂在一块。从一排平房中间的大门洞进去。左边一个大的厂房,透过一个大门洞就能看见里面的地下堆着很长一条蒸馏完后从锅里铲出来的酒糟,还冒着热气,刺鼻的异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右边也是一个同样的大厂房,能看见有人在里面忙碌。
“小赵,这个是副食品加工车间吧。”江春生指着右边的厂房问道。
“嗯。”赵一凤双手捂着口鼻,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点点头。
“我到里面去看看。”江春生朝厂房大门走去。
“我陪你进去。”赵一凤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跟了过去。
“哎呀~小凤,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舍得跑这里来了。”一块巨大的木质案板对面内侧的角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看着随江春生走进来的赵一凤,立刻笑逐颜开的打起招呼。
厂房里充满了烤面粉和鸡蛋的香味,酒糟的异味在这里基本上被冲散了。大案板边围着四个人,除中年妇女坐在外,还有三个小伙子,都站在案板前,每人身上挂着沾满面粉的灰白色围裙。一个矮个的肥胖青年站在背对着江春生案板的一侧,手里拿一个木滚筒,把王妈包好馅的面饼坯压扁滚平;对面一个自然就是陈和平,他见江春生进来,抬头笑笑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双手并没有停下,只见他光着手臂正把面前已压扁的面饼往一个椭圆形的木模具里按,然后叭的一声在案板上嗑出来,面饼上立刻就印上了花纹:中间是一个双喜,外围是一圈麦穗般的花瓣,挺漂亮。案板外角上是一个高个的黑瘦青年,他拿起印好花纹的面饼,一个个摆进旁边黑色的梯形铁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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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好!我是陪小江来的。”赵一凤的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
“你这小丫头,越来越漂亮了。这是你男朋友吧!”中年妇女笑道。
“王妈~”赵一凤一声娇羞的责怪,同时还不依不饶般的忍不住扭动了两下身体,而脸上早已被红霞布满。
“小江是我们同事,监事会的。和田叔一起的。”赵一凤解释道。
“哦哦!小江是吧!你来是――?”王妈拖出长音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