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走了一半,迎来一个人,却是程光。
“三爷,老夫人回来了!”程光骑在马背上,高兴地说道。
众人登时兴高采烈。
三爷点了一下头,问道:“老夫人伤着了吗?”
“胳膊扭伤了,据说已经在卧床休息。”
三爷皱了一下眉。
一路无话,到了程家堡,天已经黑了。围屋西边约十里的地方,点了许多灯火,一具具尸体整齐地摆着。
挖坑,填埋,树碑,几十个人在忙碌着。
而围屋中央的空地上,摆了酒席,大大小小几十桌。三爷的离别酒按时进行。
给死人的告别,给活人的告别,两者同时进行,显得格外诡异。
“各位爷叔婶婆,兄弟姐妹,明天我就要离开程家堡,到北境去了。感谢大家多年来的照顾!”三爷站起来,干了一碗酒。
全场默然!
“我祝三爷一路平安!”程洁站起来,喝了一碗。
有程洁带头,场面逐渐活跃起来。虽各有心事,却不抵黄汤几碗。
酒过三巡,醉态毕显,三爷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说道:“弟兄们今天死了不少,我真替他们开心,再也不用在程家堡呆着了!”
众人闻言,先是沉默,接着便是有哭的,有笑的,场面有些疯癫。
程洁站在三爷旁边,一脸着急,干脆扶着他离开酒桌。
“我不走,我还能喝!”三爷挣脱程洁的手,跌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地躺着。
“哎……你别躺地上啊!”程洁俯身去拉他起来。
谁知三爷比她大劲,反将她拉下地来,抱在怀里。
众人一看,愣了,期待着继续,谁知三爷打起了咕噜。
大家不再理他,又继续之前的活动。他抱了程洁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没人关心。
夜深了,喝醉的喝醉,回房的回房,原本吵吵闹闹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张纯风带了酒,上了屋顶,面向西边,给阵亡的人敬了一壶。
安葬的人终于干完活,打着火把,骂骂咧咧回到了围屋。吃了饭,便各自回屋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