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甚是!”
丁修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可倘若一切真如宁小子在信上所言那般,沈元年不过是幕后黑手操纵的一枚棋子,如此一来,臣有一事不明,那位隐藏在暗处的操纵者,其真正意图究竟何在?仅仅是为了复仇,亦或是觊觎着从龙之功?”
沈卿绾轻蹙黛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朕心中也并无定论。而今,三州已定,大局初稳,朕欲亲赴荆州大营,会一会那荣崇柯。此番一行,既可探其虚实,也能趁机敲打他一番,令他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这次念在镇远侯与其迷途知返的份上,朕可以既往不咎,若胆敢还有下次,朕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既如此,老臣这便下令,让凤鸣军整装待发,即刻启程前往荆州!”一旁的丁修闻言,连忙应声附和。
“不必急于一时,夜深了,明日一早再启程吧!朕也需回信一封,镇远侯这段时日为三州之事日夜奔波操劳,眼下局势稳定,痘疮一事便交由太医院来着手处理吧!让他早些归家!”
次日,晨曦初破,天边仅一抹淡蓝交织着灰蒙,帐外便骤然响起了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如同战鼓催征。
宁修言猛地睁开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神色中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狠厉,宛如自深渊苏醒的厉鬼,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昨日被秦柔嘉缠着问了一路,直至大军安营扎寨,她仍未有丝毫停歇之意,更是在用完晚膳之后跟在后面追问自己是否还记得古籍中那些失传的医术。
这一夜的纠缠,直教宁修言身心俱疲,直至夜半时分,星辰稀疏,他才勉强躺下,得以合眼。
连日来,睡眠对宁修言已经成了奢侈品,故而想着早上迟些出发,自己好多睡片刻。
然而,这份奢望很快便被帐外那沉闷而坚定的马蹄声无情地踏碎。
思绪至此,宁修言面色铁青,猛地自一旁兵器架上抽出了那柄寒光凛冽的佩刀。
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骤然掀开门帘,大步流星跨出,他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扰他清梦!
刚至帐外,一道人影便如离弦之箭般直冲宁修言而来。
宁修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佩刀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寒光一闪,眼看就要落下。
那道人影猛地止住身形,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之色,目光紧盯着衣衫单薄的宁修言,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侯爷,是我啊!昶业!您……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