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转身,“那日陛下与我饮宴,也曾对王守仁表示不满,认为他是坏了好事。那一万北方精锐,可是陛下精挑细选,为陛下那一百多个义子彻底掌控的部曲。
就连那江彬,也不过是陛下脚边的一条狗,吠吠罢了,他的死活,无伤大雅。”
“真正要注意的,就是兵权与财权。”
“这段时间,你们这些内阁大臣,被陛下用案牍困扰,镇国府的动作,你们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辽东,其实已经遍布北直隶过去的太监、商人、夜不收。”
杨一清拿起茶杯,端在手中抿了一口,看着远处春雨下了,江南烟雨,楼台寺宇,美不胜收:“山西点的那些的江南籍的官,本官也是知道的,就算不是江南籍的,也大部分是世居江南的。他们,多余淮商有牵连。”
“那些商人,靠着我们赚了钱,就开始想办法扩张自己的影响力。”
“所以,商人是陛下可以收买的对象,但对于我们来说,是内在的隐患。若是陛下的录科、密折,对商人进行加恩的话,商人就是士大夫,他们没有根基,只能咬百姓,可是陛下不想他们咬百姓,那就只能咬我们。”
毛纪皱眉:“商人软弱,怎么可能敢?”
“利益足够,他们就敢。只要陛下开军队口子,让他们可以从军入伍,有了军伍在背后支撑,你觉得他们敢不敢!”
杨一清嗤了一声:“虽然陛下不会这么早开这个口子,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商人的口子一开,天下就真的彻底向钱看了。心学的大势,本身就是商人在支持的。”
毛纪眯着眼睛:“所以,要整顿心学,让心学和理学合流?”
“面对共同敌人,心学和理学,就必须合流。”
杨一清放下茶杯:“天下士绅,终究是一体的。若是加了商人进来,味道就变了。我们还没弱到,需要商人进来掺和的地步。”
“明白了。是我太过急躁了。”
“嗯,接下来,你去请南宗孔承美北上,想办法让他在陛下面前,请奏整顿理学和心学。新任奉祀官在北引导舆情,我在江南运作,尽快配合兴起心学内部的规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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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清说道。
他虽然人不在朝堂,但也不会坐视朱厚照乱来。
朱厚照已经开始搞大事了。
这是对士绅阶级的压制,录科、心学,这些手段,都不过是朱厚照用来迷惑人的手段。
归根结底,症结都不在这里。
而是兵权和财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