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暮云也没问随珠从哪里来的，要去哪里。

她不担心随珠是个探子。

因为她知道玙城现在这个境遇，已经无所谓随珠是不是探子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败的战役，她能做好的就是守好玙城直到最后一刻。

只要玙城中还有百姓一人，她就绝不离去。

随珠到人间后，作为人的那一面都是秋暮云教给她的。

她学会很多。

学会笑，学会表达冷、学会对生命的尊重……

也知道了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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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战墙上，随珠看着城下两兵交战，不断有人倒下，不再睁开眼。

啊，原来人类这般脆弱……

原来这就是死……

原来这就是战争……

无数个在营地里会摸摸她的头，会投喂她，会关心她的将士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随珠这个初生的妖怪，流着泪，觉醒了她的天赋。

她化作白光，降临在秋暮云身前。

问她，你有什么愿望？我愿意为你实现任何愿望。

战场中，所有敌我双方都真真切切看到这神异的一幕，但他们无法动弹。

那个身中数剑，背靠着马，满脸血迹的女人，

和其他倒在地上，尚有一丝气息的将士，会心一笑。

他们都明白，作为将士，马革裹尸已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就算许下复国的愿望又如何呢？

他们是旧时代的余烬，新时代的太阳正在升起，就让他们在这结束吧。

看着对面敌方马背上，背光的女将，秋暮云内心没有遗憾。

“随珠，请让我和我的将士们，再看一眼我们心中最想见的人吧。”

随珠不明白，“只是这个吗？我还可以做的更多。”

她重复，“更多。”

秋暮云摇头，“就这样吧，够了。”

随珠流着泪，完成她愿望。

……

最后，在幼年挚友的迎接下，秋暮云与她共赴黄泉彼岸。

“卿国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