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那种持续不断的心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此刻,当他面对着贺翔——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时,竟然连一丝盘问和报复对方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他的脑海里此时完全她的身影所占据,贺伊桃,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这般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紧紧地揪着傅亦寒的心。
陆宴合的房内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那精致的花瓶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和推门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贺伊桃神情恍惚地望了眼门口走来的那个人,被藏在手中的碎瓷片划过她手心。
来人身形高大挺拔,眉眼如玉,鼻梁高挺,竟与陆宴合长得如此相像。
男人低沉嗓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沉寂。
"我是陆宴合的父亲,陆泽之!"
贺伊桃一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果真是宴合的父亲。
不过面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自称陆宴合父亲的人,她好像也并没有过多的余力去礼貌回应,她只是紧紧抓住那块瓷片。
陆泽之望着眼前的贺伊桃,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温声说道:
"节哀,宴合曾经请求我说,如果哪天他遭遇不测和不幸离去,就让我请我要帮助你逃脱,具体的,你想离开时,可以随时联系我,找我!"
说着,陆泽之便将一张印有自己联系方式的卡片放在案桌,然后转身离去。
陆泽之边走边想,陆宴合还生平第一次开口求他办事,对于这个孩子他还是多有亏欠的,所以他此次愿意回来也算是完成他的一个遗愿。
他又想到这个儿子,终究是在老爷子的养育下养得太仁慈了,他不是早就知道那个人在跟踪他了吗?他竟然没有动手。
房间内,贺伊桃呆呆地凝视那张的卡片,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手中因为紧握着的瓷片已经鲜血淋漓。
她发出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又忍不住破涕为笑,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定。
“陆宴合,你什么时候就准备了这些?你是早就想到了吗?你害怕我没有退路是吗?”
"但是,陆宴合,就算你给我留下再多的钱,甚至找来你的父亲帮忙助我出逃,没有你,我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样呢?......"
贺伊桃喃喃自语道,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近微不可闻。
"宴合,我真的好累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逃了……"
瓷片划过血管,她用力地来回拉扯,竟一点也不感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