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恩点了点头,看来晋王的病情定然异常严重,晋后让李嗣恩留宿宫中,多半是为了皇位的最终归属。
待到李嗣恩随太监转身离去,苏子臣方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代王抽打的那几鞭下了狠劲,长袍开裂的地方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魏桓重重地叹了口气,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
苏子臣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嘴唇却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魏桓赶忙上前扶住他,柔声道:“我送你回家吧!”苏子臣感激涕零,连连点头。
魏桓亲自驾车,将苏子臣送到了晋都城东的安业坊。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夜色如墨,深沉而静谧,居民们大多已进入甜美的梦乡,只有几间木板房中还透出点点微弱的灯火,而苏子臣的家,便是其中之一。
魏桓扶着苏子臣下了马车,房间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道:“是子臣回来了吗?”
苏子臣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幸福的笑容:“颜茹,是我!”想来那女子定然是他的妻子。
魏桓正欲向他辞别,苏子臣赶忙道:“唐王殿下请稍候,子臣有句话想对唐王说。”
魏桓颔首示意,苏子臣从房间内搬出一条木凳,让魏桓坐下,然后又转身回到房中。魏桓清晰地听到倒水之声,想必苏子臣正在伺候他的妻子洗漱。
过了许久,苏子臣才重新走了出来,侍候妻子时卷起的衣袖还未来得及放下,他略带歉意地笑道:“让唐王久等了,我们去那边说话。”
两人移步至院角的香椿树下,在石凳上款款落座,苏子臣面带愧色,轻声言道:“唐王切莫见怪,拙荆瘫痪在床,至今已有四载,子臣必须先侍奉她安寝。”
魏桓笑道:“重情重义,方显大丈夫本色,魏某岂会怪罪先生。”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子臣,只见他依旧身着那件破旧不堪、血迹斑斑的青色长袍,心中不禁思忖,如此惨状若落入他夫人的眼中,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