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过处,三寸长的虬须根根戟张:"再有妄议军令者——"
剑锋斜指,正抵在刘体纯咽喉三寸处,"犹如此案!"
话音未落,青石案角应声而落,断面平滑如镜。
死寂中,周云缓步登阶。
暮风卷起他素白披风,露出内衬猩红战袍。
目光扫过之处,方才还怒目圆睁的将领们纷纷垂首——那眼神竟似能剜出人心肺腑。
"诸位可知这黄鹤楼檐角为何铸有二十八铜铃?"
清越嗓音惊破暮色,"昔年黄祖在此阅兵,每斩一将,便悬铃一枚。"
他忽而轻笑,指尖抚过腰间玉带,"今日倒想看看,本王的玉带,可系得下几枚铜铃。"
宋献策最先伏地,额头重重叩在青砖上:"夏王天命所归!"
顾君恩的象牙笏板跌落阶前,匍匐间官帽滚落犹不自知。
霎时间"万岁"声震得檐角铜铃齐鸣,惊起江畔寒鸦蔽天。
周云等仪式结束,他轻轻招手,叫过方云海,对着那不远的钦差微微使了个眼色。
方云海心领神会,没有多言,转身快步离去。
周云回到武昌城的楚王府内,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派人通知自己的大哥李岩前来。
没过多久,李岩匆匆赶来。周云一见到他,眼中满是欣喜,急切地说道:“大哥,这一别又是小半年过去了,家里那边红薯收成咋样?我姐是不是快临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迎上前去,脸上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岩昨天才到,还没来得及和周云私下见面,就去参加了黄鹤楼的接诏仪式。
此刻听到周云的问话,他佯装生气,半开玩笑地说道:“老三,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就这么着急问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