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字苍劲有力,跟主人一般有着铁画银钩的气场,甚至力透纸张,在几处都戳出了一个个洞眼,但无论如何,这封信算上标点符号,也才十四个字,多余一句问候,落款都没有,比佣人每天采买的单子还随便!
段沂萱一双眼睛瞪大了又闭紧,反复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语气不善地看向林校官:“就这些?”
林奚楷虽没看过信的内容,但大抵知道是约段小姐见面的信,回想了一番长官给他信并未叮嘱其他,于是确信地点点头:“就这些。”
盼不到的时候盼到,盼到了又开始怨不够细心,人心便是如此左摇右摆,贪心不足。
“他——”段沂萱被那点贪念引得语气含嗔,苔绿绸裙下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满是浮萍绿藻的潭水被风骤然吹起,起伏不定:“恶人,歹人,就是料定了我一定会赴约吗?”
两句话被她含在嘴里咬着牙说,林副官没听清,但也隐约听见几个字眼,知道段小姐又是生气了。
的确,当初说好了要联系,结果硬生生把人晾了两天才来信,这换了哪家姑娘也不乐意啊。
他心里还是盼着他们大帅能早点有个家室,省得行事毫无顾虑,便帮衬着说起话来了:“段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大帅前日夜里就让我来送信了,是我这两日太忙给忘了,又去买了信封特地包好送来赔罪……”
“我们大帅前日送你回去后一直在办公,熬了两日人都瘦了,得知我没把信送来,还把我臭骂一顿呢......希望段四小姐体谅。”
他这边孜孜不倦给徐大帅打着好人牌,段沂萱听了却如他所料把心头火压下去了,可不是为了心疼他大帅,而是暗暗高兴。
让他熬两日也好,能让他知道,她段四小姐的手段,可是在申城出了名的,不管他徐墨琛地位多高,也能被她轻松掌控手中,没有一个男人能例外。
正午的光线下,沙发上着绿绸的女人眉眼微扬,未施粉黛的红唇勾起一个舒心的弧度,夏光洋洋洒洒落在室内,勾勒出暗色的沙发,雪白的肤,浓绿的裙,活像一株勃勃生机的绿梅。
林校官一时被这股清姝艳丽灼伤,耳根子红了大半,转过视线只敢用余光看人。
怪不得连他们那位常年不近女色的大帅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样貌美又有头脑的女人,换做是谁也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