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爷的话.....小奴..小奴入宫已有四年。”
四年,妖界纪年四十五。
“你是哪个宫里的?”
“小奴,小奴是锦榭房的。”
长夏继续慢条斯理地看着他的证词,说道:“你说你昨夜来喂养锦鲤,听到了有人落水的声音,你赶去之时,却一个人也没看到,只看到那围栏之下的一双绣鞋?是么?”
那小宫人明显紧张,喏喏地回答是的。
“那绣鞋呢?可是这双?”
长夏将绣鞋直接放到他面前,那双云锦锻造的鞋子上沾满着泥垢还有些许的水草,甚至那些绣花早就已经被磨损勾出了许多细碎的线头。
“是,就是这双。”
“那个时候只有你一个?”
小宫人怔愣着说道:“还有,还有与小奴一起的柳絮。”
“那柳絮也看到这双鞋子了?”
小宫人也是回答着是的。
长夏这个时候眼眸阴沉,坐着的双腿交叠,直接说道:“你可知这双鞋子是从哪儿来的?”
小宫人不回答,直接唯唯诺诺的,想了半天为自己找补:“我.....许是天色昏暗,小奴......小奴也无法断定那是一双鞋子。”
“你既然都无法断定,从何知道那里跳下去了一个人?”
那小宫人说道:“我.....我....柳絮说他听到了有东西落入水中,听水声应该是个人,所以.....所以.......”
长夏不缓不慢地说道:“所以,你才认定那是一个人?”
“是的,是的。”
“那个人一句救命都没有?还是说天放烟花,声音太大,你们没听清。”
小主,
“是天放烟火,所以,不曾听到。”
长夏沉默了许久许久,看着上面他所说的时间点,那个时候并未放任何的烟花,那个时候正巧是妖尊宠君正在跳舞。证词这样说着,可是口上却是一句实话也没有。
那宫人明显是一愣,不敢抬头,但是这种沉默的煎熬,让他只觉得如芒刺背。
“.....小奴.....小奴受惊过度,也....也没有,没有记得太过清楚,还请,还请煊骄王恕罪。”
长夏口吻沉沉,压迫感十足:“你的帽子呢?去哪儿了?”
小宫人猛地一震,那跪地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几分:“小奴.....小奴的帽子前些日子破损不能戴了,就去....就去织锦司寻了一顶来戴。”
长夏这时说道:“织锦司发的宫服,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帽子破损,连带着衣服共造一套,你的衣服呢?在宫里面当差,在众多宾客面前,你如此穿着,岂不是丢了我妖族脸面,来人,带下去。”
小宫人惊恐非常,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长夏面不改色,循循诱之:“你的帽子是掉入池中了吧?衣服恐怕,还没干吧?”
那小宫人一吓,愣是半天说不出来话,长夏这时抬手,执法司的人将他带走了。
在走时,他甚至都还在痛苦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柳絮是身高魁梧,与刚刚的小宫人不一样,如此健硕的身材,能够扛得动尸体。
“煊骄王万安。”
长夏眸色沉沉,看着眼前恭敬跪地行礼的人,随后就说道:“该说的话,刚刚那人已经说了,说说,何人指使的你们?”
柳絮显然一惊,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长夏。
长夏眸色深深,暗藏着的情绪无人认得,面色不改,她手执那张宣纸,冷静地看着自己。
柳絮足足与她相视五秒,却突然发现自己如此实为乱了规矩,于是就赶忙低头,照着那供词重新回答了一遍长夏的问题。
长夏将宣纸收起来,随后问道:“柳絮,你是哪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