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拿下了手帕,将沾满血迹的手帕放到一旁,摇了摇头:“我需要杰暂时放弃对他们的掌控。”
“别做头部动作,”硝子面无表情的站在琉璃身后,把手放在琉璃额头上持续输出咒力,“不会用嘴说话吗?”
啊,硝子生气了。
夏油杰眨眨眼睛,看着一动也不敢动的琉璃,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这达成难度有点高啊……”
他还从未尝试过让自己的咒灵脱离从属关系,说到底,这种更改术式本身效果的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通过束缚让它们遗忘‘被收服’的事实呢?”五条悟大概理解了琉璃的打算,他揽住夏油杰,讨论着可行的方案,“先用你的能力让诅咒把琉璃所说的节点之后的事情遗忘掉,再把它们记忆里残余下来的关于对你的认知用束缚制约……这样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油杰仔细思量了一会,补充了这个方案:“那就要把束缚的细则稍微调整一下了,最好是把解除的条件设置的简单明了,用于加强束缚的强度。”
“那把‘再次遇到夏油杰’这一条件设置成解除限制怎么样?”硝子想了想,又自己否定掉了这个提案,“杰的知名度太高了,这样模糊的条件无法作为束缚订立。”
三人陷入到了苦思冥想当中。
“用指定的‘安全词’呢?”琉璃打断三人的思索,提出了一个更简单的方案,“通过约定好的特定词汇解除记忆限制……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他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古怪的视线,轻咳一声。
原来是这种安全词。
“啊……‘安全词’确实是个好方案,”夏油杰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摘出去,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那就是吟唱的束缚了,可以试试。”
五条悟把医疗箱随手关上,蹲下身看着琉璃,问道:“是要演戏让他们逃跑吗?”
装弱势放跑敌人不太符合他的风格啊,要自然一点才行。
“不需要刻意放水,花御有个很有意思的能力……”琉璃想了想,先回答了两人都问过的问题,“我问花御的问题是‘除了那个叫陀艮的咒胎以外,你们还有个即将诞生的同伴吗’?”
听到这话,三人同时一愣。
“陀艮就是它俩被解剖的时候叫嚣的那个吧?”
“要把它们喊出来审问吗?”
“不行,现在的状态是最适合订立束缚的。”
经过硝子的提醒,五条悟和夏油杰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琉璃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审问,而是自己推测事情的可能性。
记忆透露的越多,订立束缚的条件就越苛刻,如果影响太大,甚至可能会让原本可以订立的条件无法达成。
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很危险了,夏油杰与花御交手在悬崖上留下了残秽,必须要找一个符合花御逻辑思维的救助路线与它订下限制记忆的束缚,还要保证两边的人在最合适的时间同时到达,防止其他线索暴露。
“我有让伊地知回去找你。”
“但我实际出发的时间是你给琉璃打电话的时候。”
“两分半、三分钟?”
“太久了,你刚好收回领域的时候呢?”
“可以,这个合适。”
“那就把花御安排在下面了,稍微更改一下记忆。”
硝子看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合适的方案,有些疑惑地问琉璃:“为什么要特意洗掉记忆?直接让他们作为间谍不行吗?”
“咒灵操术对诅咒的约束是绝对的,”琉璃放下擦脸的纸巾,看了一眼低处被破坏的森林,计算着投放花御的位置,“直接让那两个特级隐瞒目的回到原本阵营是不现实的,它们会说人话。”
只要有交流,破绽就会存在。
琉璃不是不相信夏油杰,他是不相信那两个诅咒的智商。
被夏油杰收服的诅咒其实性格并无变化,即便是纯粹的恶性诅咒,在遭遇生死危机时,仍不会反抗夏油杰下达的命令,这就像是计算机的底层逻辑一样。
只不过这个术式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比下达指令的计算机更强,计算机的基础逻辑尚有被更改的可能,但被咒灵操术降伏的诅咒,哪怕是夏油杰本人来下达命令,其服从性质仍不会被修改。从从属关系下手,让诅咒在各类情境下从夏油杰的指令中暴走也一样是无法实现的,这一点琉璃已经在对诅咒进行反复地折磨和试探中证实了。
命令诅咒作为间谍回到羂索身边在忠诚度上是可行的,这两个特级不会背叛夏油杰,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毫无虚伪”的漏壶会不会露出破绽就不好说了。
文字和语言是可以被设下陷阱的。
如果羂索随口提出“夏油杰把你打败了吗?”这样的疑问,漏壶直接跳过撒谎和出卖,来了句“这天可真蓝啊”,哪怕没暴露自己的从属关系,也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立场。
但记忆的更改和订下特定条件的遗忘却是个相对可行的方案,这一双方“自愿”的束缚订立可以让夏油杰和诅咒的主从关系被短暂限制住,甚至可以让诅咒坚信自己仍是原本的立场,并下意识的忽略自身的状态,而不会影响到夏油杰本人。
硝子理解琉璃的意思后,幽幽地说:“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哥你一样变态的。”
谁能敏锐到问出一句话以后,直接把连别人刻意隐瞒的事情都推算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