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国转过头看向江源,“努力吧,我们已经垂垂老矣,随时准备为共和国的事业献出生命,世界是你们的。”
这两天江源正看毛选,他知道伟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于是他接过话茬,“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啊,是你们的。”
钟振国哈哈一笑,“没错,看来你小子也学习嘛,这话要是带点湖南口音就更好咯。今天和你聊了很多,以后有机会咱们再交流。你…”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一般注视着江源,“好好调整状态,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我走了。”
正如他来的突然,走也是一样,钟振国迈着大步,皑皑白雪落在他的黑色长款大衣之上,依然是那么的有气质。
不知不觉江源已经在雪中走了一个多小时,刚才并不觉得什么,现在感觉是手也冰了,脚也麻了,鞋里灌满了雪。他往手里哈了一口热气,转身向着寝室走去。
江源的房间和仲凯的挨着,只不过仲凯因为要贴身保护一号的缘故并不经常在房间住,所以实际上整个三楼还是他自己在住。
房间并不大,但是收拾的十分干净,被褥被叠成了棱角分明的豆腐块,暖气也非常足,刚待了一会儿江源就把衣服和裤子都脱了下来,刚脱下鞋的时候袜子甚至能拧出水来。他急忙端着盆去水房打水,脚丫子的酸臭味让他直捂鼻子。
江源坐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烫了个脚,这种部队用的双人床在他的印象中只在老爷子的家里见过,还是很多年之前呢。
他很快的洗漱完毕就上了床,此时刚刚九点钟,如果在城市中恐怕夜生活还没开始,但此时此刻深山里的疗养院安静的不像话。
江源站在窗边向外面看,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山和茂密的树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盆地之中,他有点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军事场所选在这里了,确实是一个隐秘的地方。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用来形容这里就很合适,窗外只有隐约的落雪声。
安静的氛围让江源的心也静了下来,难道军营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吗,江源躺在床上不自觉的冒出来这么个想法。他的大脑出奇的平静,说来也奇怪,在家里明明也很安静,但就是和这里不一样。
江源在这种平静的氛围中沉沉的睡去,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睡的最香的一觉。第二天他在哨声中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坐了起来,外面的天似乎还没大亮,东方天空的角落里露出了一抹鱼肚白,但仔细看才发现空中依然飘着大片的雪花。
江源伸了个懒腰,这雪好像下了一夜啊。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要穿上衣服去看一看,仲凯已经推开了他的门,“醒了?那正好,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好自己,然后咱们出发。”
江源哦了一声也没问去干什么,既然来了就一切都听从命令。仲凯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这小子有点军人的样子了。
五分钟没到,江源已经简单的洗了漱穿上了衣服站在了门口,仲凯走在前面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现在是七点十三分,五点左右的时候接到的政府紧急通知,有一辆火车行驶到丰台段的时候脱轨了,昨天晚上这雪实在是太大,现在列车几乎全都埋进了雪里…”
江源卧槽了一声,“这么大的事啊,有没有人员伤亡啊?”仲凯摇了摇头,“听说伤了不少人,死的还真没有。幸亏当时车的速度不快,它那时候已经进入了市区,马上就要进站了,一直处于减速阶段,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二人此时已经走出了公寓楼,院子里的积雪几乎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此时刚才聚集在院子里的军人已经全都不在了,这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二人顺着仲凯来时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现在这里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救援了,积雪暂时没人清,先凑合一下。”
江源压根也没想过这些,“那咱们呢,是去救援吗?”仲凯笑了笑,“也可以,主要任务是保护一号,一号要去现场,咱们两个跟着。等到了现场你可以去帮帮忙,就当是给你安排的训练了。”
二人一路小跑,路况实在是太差,速度还是快不起来,等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二人急忙登上绿色的吉普车,崔博达稳稳当当的坐在里面。
江源坐在了副驾驶,依旧是由仲凯对一号进行贴身保护。开车的也是位军人,尽管路况很差,但车还是开的很平稳,速度也很快。
一路上崔博达的电话不停的在响,不时有前线的消息传来,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的面色越来越沉,时不时的催促一句:“快点开。”
江源和仲凯也不敢多问,窗外阴沉沉的,雪越下越大,没有一丁点要停的意思。估计是快要到了,仲凯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一套衣服扔给了江源,“换上,外面冷。”
还别说,这军大衣看着不起眼,摸在手里可是真的厚实,用料十分扎实,江源也不管别人,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换上了。
此时不知道走到了哪个路口,因为大雪原因,车堵的死死的,前方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
江源这次有了经验,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他登录上国安的系统找到了交通局的电话并打了过去。
车已经堵了有几公里,不安的司机不停的鸣着笛,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都能听出司机的焦躁。此时路口处就有交警在维持秩序,接到电话后马上跑了过来,在交警的引导下一路走的还算顺畅,也有个别有情绪的人看到是军车后也就消停的坐下了。
“快要到了。”仲凯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说道,其实不用他说江源也猜到了,他已经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声音,其中既有铁锹铲雪的铿锵声,还有着伤员的哀嚎,某个大嗓门的指挥扯着脖子喊,“这边还有一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