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江源心说不好,司机这么一摆手应该就把己方的位置暴露了。现在众人藏身的位置对方是看不到的,而司机站在那一摆手,就是傻子应该也能察觉出不对劲,他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脸上挂着疑惑的表情,似乎在纳闷为什么几个人躲在角落里但是又没看到老板。
江源现在处于两难的境地,如果他不做任何反应,对方也会猜出几人的位置;他要是摆摆手让司机赶紧走,司机多半会回到装有炸药的车上,也就把他推入了险境。可时间不允许他多想,江源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司机赶紧走。
司机的反应速度同样很快,他多少知道一些近期发生的事件,如今看到江源这么一摆手,他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竟然一个飞身直接扑倒在地。看来他完全误解了江源的意思,对于局势发生了误判,可能他还以为这里发生了枪击呢。
但这样一来就更糟糕了,他这番举动将众人的位置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对方。仲凯也想通了这节,他急忙按动背后的电梯按钮,同时双臂用力下压,将奥利弗一家三口按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几声枪响拍马而至。
中间几辆车的车窗应声而碎,看来是对方猜到了众人的位置,直接拔枪就射,可惜中间隔了几辆车,所以并没有精准的击中目标。子弹击碎了几扇车窗之后打在了停车场的水泥墙上,弹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江源听见非常清晰的开门声,应该是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随即很轻很轻的将车门关了回去。
江源和仲凯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将枪掏了出来,与此同时电梯也到了地下一层,随着叮咚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江源示意奥利弗进去躲一躲。奥利弗哪敢离开江源的视线啊,身边虽然有几个保镖,可在这时奥利弗已经不敢寄希望于他们了。
几个保镖也纷纷拿出枪来,他们站在电梯边上等待着奥利弗的决定。奥利弗咬了咬牙,“我们就在这等你。”说完他们一家人就上了电梯,只是始终让电梯停留在这一层。
江源和仲凯现在没了后顾之忧,二人开始一左一右的向前方摸了过去,匍匐在地上的司机也许已经看到了人,他急忙站起身就跑。可没跑多远就被一枪放倒了,这一幕正好被电梯里的奥利弗看到了,随着电梯门不停的开关,他目睹了司机中枪倒地的那一幕。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江源和仲凯正靠在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上,轮胎正好将二人的脚遮挡住。这一记枪声几乎在二人耳边炸响。这说明两伙人之间离的非常近,江源将身子贴在地上,一下就看到一双黑色的网格运动鞋正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将车作为掩体,又不考虑下肢的遮挡问题,这一定是一个新手,尽管江源不想伤害他们,此时也没办法,面对着这样一批疯狂的教徒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一枪射了过去,只听得一声男人的哀嚎。这一枪江源已经留了情,他在对方抬脚的时候开的枪,瞄准点是足弓部位,这样治好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伤。
如果他瞄准的是踝关节,即便将子弹取出来对方的运动能力也会受一定影响,这是不可逆的损伤。这边枪声一响,仲凯急忙从车前方翻了过去,男人正弓着腿哀嚎着,他一枪托将对方砸晕。仲凯小心翼翼的扫视了四周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将枪收了起来。
眼下危机已经解除,二人急忙赶回了电梯上,奥利弗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他用力的按在了电梯的数字1按键上,不停的拍着关门键,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忙不迭的询问,“怎么样了?”
江源坦然相告,“司机死了,对面的人被我们打晕了。”这下奥利弗忍不住了,长时间的恐惧让他的心弦持续的紧绷着,如今终于释放了出来,“为什么不打死他们,这些都是我们的敌人!”
江源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实话,他觉得这些人并没有错,奥利弗这种军火商利用战争大发横财,本来就应该去死,他所卖的每一发火箭弹都会落在巴勒斯坦的土地之上,他所挥霍的每一分钱都会为加沙人民带来苦难。但转念一想,奥利弗错了吗,也没错。
只要世界秩序一天是这样的,军火商就不会少,奥利弗不卖,同样会有其他人卖。如果自己是军火商的话,自己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也没错,所以江源的心里也在纠结,帮助奥利弗对抗伊斯兰教徒就是在漠视着巴以战争所牺牲的妇女儿童。
江源缓缓的摇了摇头,只是说了句,“回去吧。”这一声怒吼过后奥利弗也久久没有说话,毕竟江源和仲凯切实的保护了他免于刺杀,至于那些人在他的眼里和野草没区别,死不死的也不是很在乎,杀了一个还会站起来一个。
薛黛带着宋云水和小钰赶了过来,三个人开了两辆车停在了商场门口,一行人有些狼狈的上了车。一路无话,到达庄园之后奥利弗一家三人率先下了车,分别前奥利弗看了看江源,“今天多亏你了。”
江源同样心事重重,他在得知了这次刺杀的真相之后也有些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做了。或者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钟主任,睡了吗?”这时候他当然选择来找钟振国咨询,钟振国笑呵呵的看着他,“你都推门进来了,来,坐床上吧。”钟振国拿下老花镜,将手里的书放到了床头,“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眼光果然毒辣,江源苦笑了下,将奥利弗的身份和这次刺杀事件的全部都讲给了钟振国听,钟振国默默的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江源问道:“钟主任,您看我应该怎么办?”
钟振国笑了笑,“你这小子把球抛给我了啊,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就按照你的选择去做吧。”他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巴勒斯坦的问题并不是这么简单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