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人身上伤疤的位置不一样,他都要以为这是父亲的照片了。

这当然不是坤沙他爹的照片,这是暖暖的外公张瑞松的照片。

张家麒麟的纹身是有细微差别的,张瑞松和坤沙的父亲同出一脉,所以他们的纹身才一模一样。

坤沙摸索着照片眼眶有些发红。

他父亲死的时候寨子里根本没有照相机,几十年了,他连父亲的模样和身影都逐渐模糊。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父亲的纹身,除了震惊,心里也是满满的怀念。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军阀枭雄,坤沙片刻失态后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昭示着他对父亲那边来了亲戚有多么的激动。

他父亲是汉人,失忆受伤流落到他们寨子里的。

后来娶了他阿妈生下了他,一家人过得很是幸福。

父亲是寨子里最厉害的勇士,一直是他心中的骄傲。

哪怕对他很严厉,但父子感情却极深。

后来父亲忽然恢复了记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给他改了名字,随后就抛下他们母子离开了山寨。

直到一年后父亲才满身是伤的回来,没几天就死在了阿妈怀里。

他爹死了,可他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谁灭了父亲的家族。

他不知道是谁杀了他爹。

他不知道怎么让父亲的右手进祖坟。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却不知道要去找谁问。

哪怕他后来成了掸邦大总统,儿孙满堂家族枝繁叶茂,父亲也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如今来了个小姑娘,拿着父亲纹身的照片说是他爹的亲人,实在由不得他不激动。

很多事情这就是这样,有些人不拿它当回事,它也就不是多大的事。

有些人把它作为执念便会困其一生。

坤沙平复了一下心情,告诉拉瓦去把那小姑娘带过来,心里却开始思索来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身居高位多年,遇到任何事情先权衡利弊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即便是心心念念的族人,激动之余也不会放松警惕。

暖暖见到年轻很多的坤沙笑容灿烂,很是自来熟的打招呼,

“你好啊,远房表哥。我是张暖暖,从血缘上来说,是你爹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