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还有段时间,宫远徵便道:“昭昭去我那儿的药房看看?”
“行吧。”章雪鸣脱了银狐皮大毛斗篷丢给门厅的侍女,道:“等我先擦把脸,洗个手。出门回来不清理一下,我总感觉脸上手上腻腻的。”
宫远徵也爱干净,被她一说,也把他那件黑狐皮大毛斗篷脱下来交给侍女打理,跟上了章雪鸣的脚步:“那就一起。”
章雪鸣的生活习惯,几天下来,青栀和素蓉已经大致摸清楚了。
两个人有商有量,又有彤嬷嬷和琴嬷嬷查缺补漏,其他侍女和徵宫原本的管事下人们全力配合,样样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务求让章雪鸣在宫门也能体会到家的温暖——宫门好歹也延续了数百年,怎么能输给谷外一个历史不超过两百年的武林世家?
章雪鸣从来不管这些,现阶段她只管提出要求,享受成果,然后以自身体验感为标准,决定对做事的人进行表扬、打赏、指点、敲打还是责罚。
她和宫远徵过了门厅,转进一间布置得像小客厅的隔间里。
那里放着一张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个隔间的大罗汉床,罗汉床中央搁着两个拼在一起的方形矮几,矮几两边各放着几个红蓝缎面绣花的坐垫和大靠垫,两个竹顶熏笼在床脚旁散发出热意。
章雪鸣在罗汉床一侧坐下,就有一名侍女上前来给她解下护臂拿走清理,另一名侍女则帮她脱去长靴,套上一双黑绒面兔毛内里的软底布鞋。
宫远徵看章雪鸣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却不肯让侍女近身,解下护臂交出去,见侍女也给他送来了一双同款的黑绒面兔毛内里的软底布鞋,便自己动手脱了长靴换上了,还站起来走了两步。
这鞋子是素面的,什么花纹都没有,胜在底厚、松软、暖和,感觉像踩着棉花走路。
头回穿这种鞋子,宫远徵感觉还行,动动脚趾,十分舒服。
“这个好穿。”宫远徵又坐回去,“就是太素了,不防潮,不方便穿出去。”
“在家穿的便鞋,图个舒服。”章雪鸣懒洋洋说了一句,接过侍女递上的热手巾,仰头往脸上一覆,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