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设计挺合理的?就是个普通的刑讯处嘛。
北境边城招呼蛮族细作和大堰内奸的刑讯室比这个疯狂残忍多了好吗?
在墙上嵌一面墙的骷髅头的都不少见。
所以宫远徵到底在紧张什么?
他这几年里来过这里无数次了吧,还不习惯……不对,她怎么会这么想?
章雪鸣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残酷的战争早就粉碎了她作为现代人的三观,她虽然变得更加珍视身边人的生命,却同时也不再将敌人视之为人。
宫远徵和她不一样,他是个实打实的十七岁少年郎。
他或许曾经亲身经历过十年前的宫门大劫,目睹了亲人的死亡,又在十一二岁的年纪被那不做人的老执刃哄骗来做刑讯这种活计,还长年独自居住在那么大那么昏暗冷寂的偏殿里,才会形成阴鸷病态疯狂偏执的一面。
但他明明是情感那么丰富,那么天真乖巧爱粘人的小孩啊……他是在担心她害怕?应该是吧。
章雪鸣心软了,还有点后悔让宫远徵领着她进来了。
“昭昭,要么你先出去。”
“阿远,要么你先出去。”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空旷的刑讯处里更显诡异。
章雪鸣诧异抬眸,看见宫远徵担忧的神情和微微泛红的眼角,突然就懒得管旁观的人会不会出去说闲话了。
她上前去,抱住了他:“别怕,阿远,我在。”
宫远徵愣在那里,眼睛一眨,一颗泪珠子正好打在她扬起的脸上,沿着她的左眼下往下滑落。
章雪鸣笑着紧了紧手臂,放开他,也没去擦那滴烫了下她心头的泪,走进刑讯处,冲着那个有光的窗口问道:“我是徵宫郑昭昭,今天的审讯由我主持,需要我出示执刃令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