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早先问过她发生什么事了,她没回答。现在人在他这里了,他倒是不急着询问了。
他把章雪鸣按坐在炕上,去隔壁茶房提了热水过来,拧了热手巾帮她擦了脸和手。
章雪鸣今晚乖得不得了,让干什么干什么,只是不抬眼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安静异常。
若不是她卸下了内力防护,宫远徵能听见她的呼吸声,都要以为这屋里就他自己了。
宫远徵拿出脉枕来放在炕桌上,章雪鸣犹豫着不肯把手放上去。
宫远徵便撸起一截袖子,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了:【我这几日睡得不好,时常梦里惊醒,醒来又不记得究竟梦见了什么,偶尔头晕心悸,自己号脉又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他睁眼说瞎话,振振有词。
章雪鸣马上伸手给他号脉,号完了微微蹙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都不睡觉,哪来的梦?】
宫远徵凑过去,笑得小奶膘微微鼓起来:【白日梦不算?】
趁机拉住她的手,给她也号了一回,心里便有了数:【泡壶当归水给你?太晚了,其他茶都不合适。】
章雪鸣抬眼飞快一瞥他,想起她二哥那张把人划进自家人行列就管不住的嘴,有点羞又有点恼,但到底还是点了下头。
当归不止能调经止痛,也是理气抗抑郁的良药。
她早已“斩赤龙”,这当归水自然是拿来给她疏解郁气的。
过会儿,宫远徵问她:【要不要一起泡脚?】
章雪鸣摇摇头。
宫远徵便打了水来自己泡,还丢了个药包进去。
当归那种独有的甘、辛,还带点微苦的浓郁气味从桶里逸散出来。
章雪鸣好气又好笑,别过脸去不理他。
宫远徵不去炕桌另一边坐,就挨着章雪鸣,脚在桶里踩得水哗哗响:【真不泡?水烫烫的,可舒服了。】
章雪鸣身子一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宫远徵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脸贴过去蹭了蹭。
她出来的急,头发只随便结成了辫子,松松散散的,被他几下蹭毛了。
他还要接着蹭,章雪鸣抬手一摸头顶,扁了扁嘴,索性把头发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