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发现车内矮几旁,他日常的座位那里,放着一个有仙品居标记的三层食盒,掀开看,里面有他爱吃的香酥鸡。
再瞧矮几上,摆着两大包甜福记包装的栗子糕,摸一下,热乎乎的,显见得出炉没多久。
视线一扫旁边那小包不起眼的咸蛋黄酥,心机小狗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得意得想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他倒了两杯热茶出来,夫妻两个甜甜蜜蜜地分吃了一包栗子糕,互相擦嘴消灭证据。
到了家,两个人径直回了正院,把一只香酥鸡和剩下的栗子糕锁进药房实验台下的一只大木箱里,这才去浴房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常服,让金淼提着咸蛋黄酥和装香酥鸡的食盒,往东院去见来此小住的章文瓴夫妇。
进门就见分管东院的青栀迎上来行礼,道:“少主、公子,三太太临时有事回了那边府里,三老爷在西厢房教霄姐儿和启哥儿背《孝经》。”
她口中的“霄姐儿和启哥儿”,便是章雪鸣和宫远徵的那一双儿女。
两个孩子过了周岁,有了大名。
老章家稀罕姑娘,她的长女便随她姓章,“凌”字辈,名“霄”,取自“凌霄之志”一词。家族对其寄予厚望,一看便知。
次子宫启徵,跟宫尚角家的宫明角,两兄弟的名都是由宫尚角取的,合起来为“启明”,即清晨时出现的特别明亮的晨星。宫尚角的心思,亦不必多言。
“我爹在教两个一岁多的小宝宝背《孝经》?”章雪鸣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青栀但笑不语。
……
西厢房不似正堂陈设华美,除了茶桌、罗汉床和几把椅子,就只有挡住后窗的一溜鹤舞屏风。
窗户纸是新换的,屋里还隐隐残留着糨糊的气味。
火墙供暖,整间屋子热烘烘的,与外头天差地别。
章文瓴一身青色道服,盘腿坐在罗汉床上。
两小儿上身穿着鹅黄色的和尚衣,下身穿着粉紫色的开裆裤,一左一右扒着他的大腿,仰头看着他。
三个人本是面无表情,一个念书,两个跟着断断续续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