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如此这般几次三番、三番几次,项籍几乎变成了横在刘邦面前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山,那怕他意志坚韧,皮厚耐操,也有些经受不住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铁打的汉子也有遭不住的时候。
待忧心忡忡的铁打汉子回过神来,意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并不太大,颇为洁净雅致的牛皮营帐外,周围担任警卫的兵士躬身对他行礼。
刘邦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张良营帐前。
摆手制止了兵士的通报,刘邦掀开帐帘,堆起满脸笑容,轻步走了进去。
进入帐内后,他老脸大为意外,就见在帐篷最里侧的一张软席上,张良纤痩的身躯盖着厚厚的锦缎,俊秀面容苍白如纸,不时发出几声尖利的咳嗽,却强撑着伏身在一张案牍上,吃力在竹简上书写着什么。
“呵呵,子房已经醒来了?伤势如何了”刘邦大为高兴,迈步走来,一边又禁不住埋怨起来,“你眼下养伤要紧,这又是在忙什么?事务是忙不完的,待你养好伤,总是有的你忙。”
见是刘邦前来,张良慌忙挣扎着要起身见礼,却被刘邦一溜儿小跑过来按住,一张老脸满是关切:“子房不要多礼,我夜里久不能寐,记挂着你的伤势,天一平明,再睡不着,索性起身过来看看。”
张良一脸感激,苍白的面容一抹儿晕红涌上,急剧喘息半响,道:“我这点儿伤势不劳大王挂怀,大王自己身上也有伤势,也要好好休养才是,当前汉营几十万大军可都系于大王身上,万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刘邦转头见周围侍奉的人一个也没有,营帐内也没有烧木炭,很是冷清,大怒:“这些混账玩意儿都死哪儿去了?你伤势这么重,不在身旁伺候着,炭也不烧,看我……”
张良扯着刘邦衣袖,苦笑摇头:“汉王不要发怒,是我思虑事情需要安静,不能被其他人打扰,因此将他们都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