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好吗?”
“嗯。”
我们的对话就要结束了,我不再说话,等着她说出那句再见。可是她既不说,也不挂电话,时间依旧在推进,依旧可以听见她那边的声音,有风,有汽车的鸣笛,有门窗的吱呀,也有她的喘息。
“怎么不挂电话?”我忍不住问道。
“我在等你说再见。”
“我不想说。”
“我也不想说。”
“那我们就不挂,一直通着电话。”
“那,要视频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心里有些悸动,但很快又不愿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回道:
“不了,我想看真的,不想看假的。”
“呵,贪心的男人。”
“我很贪心吗?”
“当然,你什么都想要,难道还不是贪心吗?”
“你那边有月亮吗?”
“有啊,怎么了?”
“我这边也有,”我看着那冷冷清清的月,道,“我对着月亮发誓,我并不贪心,要的,也就是那一瓢而已。”
“也对,你倒还真有三千弱水。”
“你在笑话我吗?”
“没有啊,实话实说而已。更何况,你说只一瓢,当得了真?”
我急了,忙说:
“怎么不当真?若不当真,今天的我又何必浑浑噩噩,又哪来这许多忧愁烦絮?”
“哼,水止珠沉,奈何?”
“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
“油嘴滑舌,当不得真!”
我一时语塞,再也想不出词来。夜更深了几分,酒意也褪去了大半,忧愁便多了些丝毫。
“你何必逼我。”
“那你且留着这些话,等我回来,当着我的面说,敢吗?”
“怎的不敢?”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林伊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她说道:
“唱首歌给我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