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是今天,我却很想喝酒,然后任凭它们结束回忆对我的折磨。

老秦依旧和我保持着相同的默契,他挥手要来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左一杯右一杯地和我喝了起来。

我们几乎没有怎么说话,只是随意吃了几口菜,然后用这火辣辣的苦酒麻痹着神经,麻痹着大脑。

老秦的酒量一直不如我,今天也是如此。他很快就开始迷糊起来,说话也不利索,口中却始终离不开薛凌的名字。我摇着头,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正如他所说,我已经失去了安慰他的资格。

一瓶白酒就这么见了底,我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酒气。就算如此,我也至少应该叫人来把他接走,然后各自踏上更加迷茫的未来的道路。

拿出手机,我竟然犹豫了。我已经不知道是该给薛凌打电话还是该给蒋羽涵打电话了。我紧紧攥着手机,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号码,陷入了长足的挣扎中。

老秦的样子愈发让我难受了,他又哭又笑,把他和薛凌曾经的事情说了个遍,然后一次次怪我,也一次次怪她。怪我不把薛凌从他的身边带走,怪薛凌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她的真心......

我咬了咬牙,还是拨通了薛凌的电话。无论如何,他们还没有分手,我怎么也不该叫蒋羽涵来。因为看见她,我就看见了自己将她推向老秦的样子,就好像这一切是我亲手造就,然后亲手毁灭的一样。

我拨通了电话,却怎么也没有人接听。我有些不甘心,又打了几次,最后,竟然直接被她挂断。

原来,从她离开的那一刻,我们真的走到了分岔路的路口,就像什刹海的街头,她向左,我向右,然后带着故事结尾才挑明的真相,从此擦肩而过,消散在人海茫茫......

我还在犹豫,老秦的电话先响了起来。他趴在桌子上顺手扔给了我:

“你......你接......”

我小心接过,来电显示是蒋羽涵。我愣了愣,迟疑了片刻,才终于接通,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蒋羽涵的声音:

“铁中,你在哪呢?怎么才接电话啊?”

“那个,蒋羽涵,我是贾念。”

“啊?贾......贾总,您好。”

她的语气有些虚,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原因。我不愿再去追究些什么,深吸了口气,强忍着酒精带来的晕眩,开口道:

“我们在北科大北门的‘翅迷’,你赶紧过来把他接走吧,我也喝了不少。”

“好的,贾总,我马上过去。”

“蒋羽涵。”她就要挂断电话,我叫住了她。

“贾总,还有什么事吗?”

“别叫我贾总了,叫我名字就好。”

她那边沉默了几秒,小声说道:

“我还是叫您贾总吧,这样至少我的心里能好受一些......我马上过去,先挂了。”

她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