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公没见过鲁少君,难道还信不过我么?我与他相知甚深,自愿为他担保。再说人家千石军粮都捐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
临了,鲁肃还补充了一句,说西囷的粮食,等他的族人家奴搬运完行粮后,如果拿不动的,也归周瑜了。周瑜也不好意思再占鲁肃便宜,只说到时候会给他折价成马蹄金,便于他一路轻便携带。
半个时辰后,居巢城东,一座新收拾不久的庄园门口,周瑜潇洒地翻身下马,也不让人通传,直接就冲进门去。
公瑾也不必恭维我,我不过是觉得这等乱世,结交人情比囤积财货更有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一介土豪,若离了根基,再无人脉,有钱也必遭人算计,还不如自己仗义疏财,多留门路。”
而事实上,寿春、合肥、居巢、濡须口,这四个节点的任何一个被敌人卡住,都足以掐断这条江淮水道。
现任居巢县令,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面如冠玉,剑眉入鬓,论姿容俊朗,风度倜傥,竟还在诸葛瑾之上,仅次于其弟阿亮。
桥蕤听说前天下达的新一轮筹粮令,周瑜居然这么快就办妥了,也是非常重视,连忙在自家正堂接见周瑜——
陆军不够你可以抓壮丁,但战船不够就是不够,短时间变不出来。就像遇到解不出来的数学题,哪怕极度愤怒,也还是解不出来。
周瑜一愣,他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先找个借口,然后再说正事儿。鲁肃过于爽快,连他提的借口都答应了,一时让他不好展开。
周瑜想了想:“虽无万全把握,但今日子敬你指囷相赠,我倒是有了七八分把握——桥公令我再额外筹一批军粮,这本非我分内之事,我若抗争,还是可以和他打打嘴皮子官司的。
搞定鲁肃之后,周瑜次日一早便从居巢县南下,直奔濡须,到桥蕤的将军府求见。
战败的噩耗,汉军水军的嚣张,短短数日之内,便在庐江大地上传开了。
鲁肃这些年能有钱财粮食、周济他人,全是靠不断出卖庄中田地,是把家产底子都变现了,才勉强撑持。
周瑜郁闷得想直接弃官而去、过江投奔孙策。但又怕自己走得仓促,故旧部曲没法徐徐安置、一并调走。
淝水从寿春分叉出淮河,南流进入芍陂(quebei),再流入南淝水经合肥注入巢湖、再从居巢县流出巢湖注入濡须水,最后在濡须口注入长江。
历史上的第二次投孙策,原本应该发生在明年开春,而现在显然还没发生。
鲁肃随手一指送人几千石粮食,出手这么大方,可不得算作“厨”。
袁术占据的淮南地区,有一条沟通长江和淮河的重要水道。北端连接淮河的口子,就是如今袁术建都的寿春。
谁让濡须口所需的粮食、但凡从后方筹集,最后一站都得经过这儿。
如果不想放弃这些东西,他在投奔孙策之前,就得先妥善打点、投石问路。
桥蕤跟孙策当然很熟,听了这话便支吾道:“若能保证是去投孙策,那倒也罢了。只恐这鲁肃未必有此坚贞,能矢志不渝。此去芜湖还要航行百余里,中途需经过逆贼诸葛瑾镇守的春谷县,万一他图省事直接投了诸葛呢?”
不过听说近日豫章甘宁猖獗于长江,刘勋的水军应该也不敢四处乱晃,只要出了濡须口,应该就安全了。甘宁似乎并不拦截民船,应该是诸葛家乐于见到淮南百姓南逃豫章,故意纵容。”
居巢县便是后世的巢湖市,位于巢湖流入濡须水的河口位置。
这位鲁少君所图,无非是觉得留在庐江,产业多半会被人算计谋夺,他想去一处太平之地定居,这才将存粮献出。我受人之礼,自当忠人之事,便请桥公届时开具一些过濡须口的符传,放他一行过江。”
门口的护卫倒也认得他,见是本县县令,并不阻拦,只是直接一溜小跑帮着引路。
其实桥蕤都没指望办成了,只是想做做样子,显得自己很勤勉。
贸然答应周瑜的话,就等于定死了投奔目标,不得不慎。
鲁肃经过这几日收拾,也把能变现的都变现了,不能变现的也都一纸文书送给周瑜,然后卷起细软直接润了。
周瑜走后,桥家正堂的屏风后面,才转过两个分别约摸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臻首娥眉,顾盼神飞。
……
一直怕担责任和稀泥的桥蕤,这才瞳孔巨震,忽然扭头死死盯着周瑜:“公瑾你还懂水战?早知如此,应该奏请陛下为你升官,助我一战才是。”
六月二十四日,庐江郡,居巢县。
偏偏这种事情是毫无办法的,因为海军建设周期比陆军长太多。
孙策打下丹阳郡后,两人名义上都还是袁术的手下,所以袁术把周瑜调回来,周瑜也不能反抗,只能乖乖从命。
十天之内,甘宁堵皖口截杀了三批次敢从皖水驶入长江巡航的小规模刘勋船队。
毕竟这里面有些操作实在侮辱性极强,传播力和话题度也就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