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章 如果拿到钱财后被天使责罚就是你们罪有应得

原来,留里克与雷格拉夫已经提前做了一番功课。

兰斯大主教是一个职位,今天的辛克马尔坐在位上,过几年可就不一定了。查理加冕之后就是正式国王,万一此人来一出新朝雅政,说不定脑袋一热还会将辛克马尔替换掉。

辛克马尔退休无妨,只要和善的态度与行为能让其感受到深深的善意,把老家伙哄住,再出于理性地和他谈一谈,一切就妥了。

留里克当然知晓诺曼海盗在法兰克世界里就是臭名昭着的存在,如今罗斯军的破坏力超越松散的海盗势力百倍千倍。留里克无法否认、也不会否认,就是自己下令或是直接指挥针对一系列法兰克大城市的故意破坏,因为只要继续战争,罗斯军只能通过如蝗虫般的掠夺,确保“战争机器”还能继续运转,那些无兵、缺兵守卫的城市内必有大粮仓,不进攻才是傻瓜行为。

是时候让疯狂行动的军队收起锋芒了,对于打下的大大疆土,必须交付给一位信得过的贵族管理。这个贵族必须保证当地教士们不讨厌,继而保证当地人不讨厌,然后是周围的土生贵族不讨厌。那么新来的贵族就必须主动的“法兰克化”,以让本地人觉得外来者已经变成了自己人。

这种事情罗斯不能做,留里克才不会主动去拥抱什么天主信仰。恰是可以利用这一机会,将已经在北欧世界涌现出的一群天主信徒,合理的遣送到更温暖的南方,譬如塞进卢瓦尔河腹地水草丰美的安茹,北欧顺势完成温和的自我净化。

没有谁比自己的儿子更适合担任这一任务,且雷格拉夫本身就是麦西亚国王,他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完美人选。

留里克要求儿子面对辛克马尔时,必须表现出无比恭顺的态度。

唯有如此,麦西亚国王在仅次于罗马教宗的兰斯大主教眼里,将会是一代圣贤。现在已经不是完全依赖军事力量打下大大疆土的时期,寄生于法兰克残躯上的麦西亚王国基本扩张到了极限,下一步就是笼络高级教士,为这一国家以证明。

留里克为儿子想得更加长远:“诸如辛克马尔这样的大主教支持你,你的权力就是崇高的,那样的话你在未来反攻不列颠,教士们也会觉得你的行为是正当的。当你的军队杀死了很多人,教士也不会斥责你什么。”

聪明的雷格拉夫一点就会,关于如何在高级教士面前演戏,在图尔流浪时期,他已经摸索出一些方式方法,现在不过是将自己的“卑微”再给兰斯大主教表演一番。

留里克自觉只是与大主教和善说话,就是给了对方巨大的面子。

雷格拉夫则不然,他就是面对大主教五体投地,其他贵族也不能指摘什么。反正麦西亚王国是法兰克体系下的“小王国”,身份近乎于国王的兄弟,爵位近乎于是“亲王”。

在场的大多数贵族都可以向大主教单膝跪地行吻手礼,真正做到的只有雷格拉夫而已。

辛克马尔感动不已,就当做这就是雷格拉夫的主观自愿。

想到留里克的长子是如此,那些所有加在罗斯人身上的恶臭说法,也许是因为写信的教士对罗斯是彻底的偏见故意恶言相向。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很多法兰克贵族下起手也肮脏不已,怎就只有罗斯人是最极端的无耻恶棍呢?也许,罗斯王从来不是传说在那样疯狂。

做足戏的雷格拉夫在大主教眼里有着极高评价,辛克马尔给在场的列日主教哈特加示以眼色,暗示对方真正选对的可以辅佐教导的贵族。

辛克马尔放下戒心,当他真正进入罗斯军的大军营,又赫然看到了一幕又一幕的温馨奇景。

掌握绝对武力的留里克没必要向辛克马尔再展示赫赫武威,现在恰是要展现罗斯亲善的一面,他便与儿子一道,亲自带着大主教欣赏罗斯的善举。

大主教头戴主教高帽,一身白袍非常显眼,他的身边又聚集着一些衣着黑袍的下级教士,他们带有一些圣物,其中一人更是拿着香炉边走便摇晃。

留里克无感于他们的礼仪,倒是这份礼仪队那些难民非常受用。

一群妇女和老者带着一大群孩子凑过来,他们下意识勾下头,默默看着大主教从面前走过。

辛克马尔很诧异,仅就发色看来,所有村民就与诺曼人毫无关系。面前有着大量的小孩,他们懵懂无知呆呆的看着自己,那并非恐惧迷茫导致的呆滞,在发呆之余孩子们多是充满好奇。

“罗斯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是你们诺曼人……抓到的奴隶?”辛克马尔的话很有攻击性。

留里克随口回答:“他们是麦西亚国王的臣民,你大可问我儿子。”

于是辛克马尔勾下头轻问雷格拉夫,得到的还是这个答案。

更细节的答案令他吃惊,明明海量的难民涌入兰斯,弄得城市为应对难民问题已经被折磨得非常痛苦,谁能想到杀戮无度的诺曼人居然懂得赈济。

再一想到,所有来不及逃走的村民都成了雷格拉夫的臣民,他应该会善待村民吧。至少,无数村民无分男女,他们居然都围在篝火边等着一锅煮麦开锅。

小主,

恰是在罗斯军的营地,辛克马尔见到了一种闻所未闻的炊具——大铁锅。

不劳介绍,仅从那黑黢黢的样貌来看他就知晓那是黑铁所造。金属锅并不稀奇,就是兰斯城内的居民家里普遍有着青铜打造的小锅,青铜便于铸造,坏损后的修复成本也不高,但是做成一口大青铜锅的成本是一般家庭不可能承担的。

用铁做锅并非不可能,但仅仅做一块大铁锭就是非常艰难的,再敲打热锻成大铁锅更是难以想象,有这闲工夫,陶土匠人早就烧制一大批陶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