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查理也不喜欢倒霉的臭气,他干脆搬到大教堂的高处住宿,每天打开窗户,靠着高层的灌堂风呼吸新鲜空气,也能顺势鸟瞰城市风光。他每每趴在高处木窗俯视整个城市,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主,
马车通过马尔斯们,又顺利桥梁,向着正西方晃悠前进。
马车是乡野间少见的存在,有棚马车就堪称罕见了。
兰斯城外的村庄仍在忙着收获,那些毗邻城市的村子都获悉南部出现的乱局,大量的和平村民不得不北迁避祸。虽然都是法兰克人为主的村庄,那些越靠近城市者仿佛更高贵,因为这里的村民时常被教士招募做工,他们更靠近大教堂,与偏远些的村庄有所不同了。
新的难民潮未对城墙附近的村庄造成影响,农民全家老少都在田地里干农活儿,公共道路上多了一些双轮、单论手推车,用以拉运麦子去打谷场的驴车也有不少。
教士的马车途径农忙现场,农夫下意识停下手头工作,站在道路两侧向匆匆而过的教士马车行李。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教士忙于赶路,该做的回礼一点也没什么,甚至都没有挥手致意。
马车迅速化作两个小点,独留身后的农民众说纷纭。瞧瞧他们是奔着哥提村方向突进,大半年以来那里不仅是难民营,现在又是一部分外来军队的营地,农民中少数的智者悟出疾驰而去的教士是带着任务狂奔,若传说属实,怕是很多贵族即将进城。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农民慌张起来,他们加速收麦进程,快一点将公共道路让出来,以让贵族军的骑兵顺利行动,农民可不想与那些外来军队发生任何接触。
但在当前的哥提村,当地的难民已经是另一种画风了。
谁对村民好,村民就念及他的好,即便这种“好”包括对村民掠夺行为的纵容与默许。
仅仅是拿走春季播种后的收获还不够,附近的一些法兰克人村庄已经被洗劫,当地人带不走的农具也被汹涌的难民潮掠夺,最终连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毛驴都被拉回了哥提村。
几天时间里多达十个难民营已经一定程度武装起来,雷格拉夫命令他们拿起一切可称之为武器的东西,他不是要命令农民化身民兵参战战争,而是要求他们扞卫已经获得的权力。不过拿起武器的农民已经不再老实,当掠夺行为被默许,自此引发的暴力层出不穷。
一瞬间,西南方向的难民营成了强大的武装团伙,雷格拉夫也在当地扩张出超过一千名民兵。
住在城中的哈特加自然不知哥提村发生的一切,当他坐着马车晃晃悠悠抵达目的地,本以为看到的还是一群百无聊赖或坐或卧的难民,结果看到的是一群精气神都很不错的家伙,迷茫颓唐消失不见,难民的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让他想到了饿狼。
当马车突然出现的时候,罗斯军的骑兵就冲了上去,以护卫者的形象将哈特加一行送抵哥提村。
毗邻大路的村庄现在是多位贵族的联合营地,除了向往独立的弗兰德斯伯爵博杜安,不过他的营地距离大营也没有太远。
下午时分,哥提村外的打谷场依旧忙碌,村庄的磨坊就更忙碌了。
马车停在营地核心区,帘幕打开后,三位主教陆续下车。
由于哥提村本身存在大量平整空地,那是完美的打谷场,一众难民扛着链枷忙碌不已。他们工作之际不被刁难,现在对游弋不止的金发骑兵完全没了戒心。
遂当大主教下车后,一眼就看到那些不断夯麦的人们。
哈特加的吃惊仍在持续,眼前的一切让他回想起了往昔,“不可思议,又像是罗斯大军营了。”
须臾,闻讯而来的留里克特意带上雷格拉夫,父子二人听说哈特加本人不加通知匆匆而来,说不定有要事相商。
哈特加站在马车旁,他摘下罩头,袍子遮掩双臂,整个人站得似木桩。下午温柔的阳光照得他的脸庞有些橘黄,光秃秃的脑袋也在反光。在他身后又是两位地方主教,尼特哈德和雷吉纳连还是第一次来到野蛮人的营地,本来两人还很忌惮,现在却感觉自己错的离谱。
真的是野蛮人的营地?只见此地树立着很多旗帜,其中最多的是随风飘扬的正十字旗,其次是圣安德烈旗,有关诺曼人的标识物居然不存在。是真的不存在,还是被留里克隐藏了?如果是有意隐藏,只能说明留里克深谋远虑。
留里克对哈特加的那张脸已经非常熟悉,他扶着剑柄大步走来,围观的战士聚在一起,眼神里流露出怀疑与不屑,显得留里克的笑意都暗含阴谋。
“朋友,我本以为你会一直住在城内,现在为何来到我的营地?”说着,留里克扫视一眼哈特加身后的两人:“你还带来了新朋友?”
哈特加无意磨蹭,他的双眼瞥到在场的雷格拉夫,毕恭毕敬道:“尊贵的罗斯王,我今日前来,是与雷格拉夫大人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