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万件甲胄与刀兵利器,这星象派背地里的动作不小啊!”卫学海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他万没想到这星象派的手笔这么大,光凭这份辎重,想要组建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完全是够用了打的。
然最让卫学海感到诧异的是,这些东西竟不是叶世安自己用,而是送出了省;感知敏锐的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吊诡之处,再度向叶高丘发问,“依你所言,你父亲和星象派费了这么大的劲造出来的甲胄刀兵,是给别人用的?”
叶高丘脸色发白,纠结再三下,他咬牙回道,“罪民有此判断也是有原因的。”
卫学海微眯着眼,追问道:“什么意思?”
叶高丘猛地抬起头,神色为难的说道:“因为罪民之父,乃是日月教中人!”
“你说什么?!”
卫学海猛地站起身来,发出难以置信地喝问声。
不止是他反应激烈,边上用笔写字的沙东行也不受控制地抖动起身子,那双凶如野兽般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叶高丘。
“事到如今,罪民不敢隐瞒。”叶高丘神情复杂地解释道,“我之所以发现父亲是日月教中人,是因为半年前曾在家中目睹父亲进行日月教的神教祭祀。后而父亲向我坦白,他确实是日月教的人,且在日月教中地位不低。因此罪民怀疑星象派暗造的甲胄与刀兵,应是送出了省,且极有可能在那日月教之手。”
“啪嗒”一声响起,被沙东行握在手里的毛笔顷刻间跌落在地,对于叶高丘所说的事,他既感到吃惊,又感到害怕。
如果叶高丘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那叶世安可太重要了。偏偏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明不白的死了,届时圣上要是怪罪下来,莫说是邹永思了,恐怕就连他这个内监机教头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亏他之前还傻呵呵地打算帮邹永思脱责,如今想来,真是分外讽刺啊。
沙东行的 脸色变化并未引起卫学海的注意,他又象征性地向叶高丘询问了几个问题,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示意着燕六将人带走。
只转眼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沙东行与卫学海两人。
“此事重大,应立即上奏给陛下。”卫学海将手里的茶盏摆放在石桌上, 神情郑重地望向沙东行,“叶世安竟是日月教中人,这着实骇人听闻了些。”
沙东行面色阴沉如水,略有些失神地坐了下去,“何止是骇人听闻,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这星象派,怕是要人头滚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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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学海面色一沉,他知道对方这话的意思,叶世安这个星象派的创派人竟是日月教的人,那保不齐这星象派的门人也不干净,为防万一,朝廷将星象派所有门人尽数杀绝,才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似是察觉到沙东行低落的情绪,卫学海在短暂思考下,也大致明白了对方的顾虑,“叶世安之死,如实上便可,我相信,圣上不会怪罪沙教头的。”
闻言,沙东行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正当他想张口说什么时,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了卫学海那饱含深意的眼神,他心中一惊,这才算是明白了卫学海的意思。
好一个“如实上报”,卫学海这是提醒自己将叶世安之死的所有罪责都推到邹永思头上……
望着卫学海那深邃如海的眼神,沙东行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纠结再三下,亦或者说是表现出纠结之色,半晌后才咬着牙道,“大人说的是,这事重大,该立即上奏给皇上,叶世安的死,也需如实上报。”
闻听此言,卫学海伸手敲打着桌面,沉默着没有说话。
……
武曜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在经过四日的抓捕后,晋北辖下十府所有星象派的门人都被尽数抓捕,凡晋北境内的星象派窝点都受到了致命打击,这个盘踞在晋北省内横行多年的第一名派,终于迎来了覆灭之日。
而此次针对星象派的打击,也让晋北刑牢中多出了近六千名人犯,这些人都曾是星象派的门徒,除此外,朝廷将星象派这些年来近千万两的非法所得尽数收缴;星象派旗下所涉的千家商铺,数十个商会都遭到了查封。
朝廷这一系列的举动自然赢得了晋北百姓们的支持,可也同时让晋北官场人人自危起来,自古以来官贼不分家,贼既然打掉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