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天耀对缅发动战争时,朝内群臣也是反对的,如果对缅之战是以朝廷的大胜作为句号的话,楚天耀就可以向天下证明,他有乾纲独断的能力与资本,届时若再推行新政,阻力就会大大减小。
得知楚天耀的意图后,穆忠武面露思索之色,“既如此,臣可向忠君去封书信,让他尽量加快战事的进度。”
“不可!”
楚天耀面色坚决地拒绝了,“若将此事告知二舅,朕怕二舅心急之下误判军机啊!君王之念,不可左右前线领兵的将帅,否则会贻误大事。”
见楚天耀说的郑重,穆忠武也跟着点头。
“你可以给二舅去信,尽量加快战事进度,然绝不能说是朕的意思,也不可让他勉强,否则我怕二舅心里有压力,情急之下作出误判呐。”
楚天耀这份考虑不可谓不心细,穆忠武也明白了他的苦心,当下点头道,“臣明白了,明日我便会给忠君去封书信,让其量力而为,决不会给他施压的。”
“嗯,如此甚好。” 楚天耀满意地点点头。
聊完前线战事,楚天耀将话题转移到了晋北的事,并将星象派门主叶世安是日月教中人的事情告知了穆忠武。
穆忠武听后,面露震惊之色,“这日月教竟还苟存于世?”
“这事到给朕提了个醒,地方都司指挥使的任选还是要谨慎些好。”楚天耀沉吟片刻,又道,“半年前朕对各省都司指挥使人选进行换任之时,李兆明曾与朕说过,为防都司与地方勾连,须对地方都司指挥使的任命加上时间限制,从晋北这事来看,他说的是对的。”
穆忠武掌管着五军都督府,能担此高位者也不是傻子,楚天耀这么一点,他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地方都司的指挥使人选进行调整?那这时间,该如何裁定?”
“依朕看,两年一换吧。”楚天耀十分干脆地决定道,“例如在黑水就任两年后的都司指挥使,第三年或可调回京中任职,又或可调到其他省份就任指挥使,总而言之,不能让这群领兵的人把炕坐热了,否则会出乱子呐……”
穆忠武眼眸一亮,赞叹道:“陛下深谋远虑,微臣佩服。”
楚天耀不置可否地笑笑,又再度嘱咐道,“日月教这邪教隐匿在暗中,其大本营在何处无人能知,好在经过晋北一事,这邪教又重新暴露在天下人面前了,你掌管着都督府,让各省地方的都司们多多注意这群蛇鼠之辈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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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忠武面色一肃,郑重点头道:“臣明白,定会让各省地方留意日月教行踪的。”
与楚天耀谈话有一段时间了,穆忠武不时看着前者舔唇,当下便招来管家,让他赶紧送来茶水。
穆忠武的动作都落在楚天耀眼里,他暗自发笑,自己这老舅只是反应迟钝而已,并非是没有眼力界的人。若换做卫学海,肯定早早给自己备上了各种点心与茶水,都无须自己舔唇暗示,心念至此,他不由得开始想念卫学海,有这家伙在自己身边,确实是轻松惬意不少。
穆家管家端着茶水,颤颤巍巍地朝楚天耀和穆忠武走来,倒不是这老人沉不住气,而是有些过度紧张,毕竟这茶水是给皇上送来喝的,他能不紧张才怪了。
院中凉亭中的石卓边,穆忠武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先是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了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为楚天耀斟了杯茶。
喝了口茶后,早已口干舌燥的楚天耀不禁发出舒畅的闷哼声,他举着茶盏,淡淡出声道:“洛文槺这老家伙近来是不问世事了么?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文渊阁露面了吧?”
楚天耀突然谈及洛文槺,这让穆忠武有些意外,一时间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得强笑着说起车轱辘话,“想来是洛阁老将所有心思都扑在来年科举上了吧。”
“哼!”楚天耀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这老家伙是跟朕玩急流勇退呢。”
“大儿子封侯,小儿子也颇受朕重用,这老家伙是害怕了。”
楚天耀话说的直接,穆忠武也一下领会了他的意思。
“朕可不许他急流勇退,这朝廷用他的地方多着呢。”跟自家舅舅说话,楚天耀就直接很多,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伸腰直言道,“大舅,你就替朕当回传声筒吧,给洛文槺那老家伙吃颗定心丸,告诉他,他洛家富贵还长远着呢,莫把朕的心胸看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