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谢功安府上的妻妾儿女我等已经控制住了,待会儿晋北按察司的人会过来接手,咱们是不是该启程回京了?”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黑袍督卫走到沙东行身前,说话的同时还用嘴咬着手上抓的烧饼。
他们这帮内监机的督卫也是人,这大过年的不能与家人待在一起欢庆新年便罢了,这一晚上还一个劲地抓人,这会儿既饿又累,心情能好才怪了。
点头后,沙东行拍了拍对方地肩膀,“这大过年的苦了兄弟们了,回京后我给各位兄弟们加份赏钱过个好年。”
这直接有效的承诺果然让那督卫脸上露出了喜色,“好嘞!那小的就先谢过教头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笑骂一句后,沙东行领着一行督卫从谢府门前离开了……
对于晋北官场来说,这难得的举国欢庆的除夕佳节注定要沦为不眠夜了,成片片的晋北地方官员被内监机秘密抓拿,这对于晋北官场各府衙机构正常轮转工作肯定是有不小的影响的,这也间接加重了宣京城中吏部各官员的工作量。
此时天已全黑,到了丑时末刻,皇城之内的吏部衙门却依旧灯火通明。
“刘部堂,这要让咱们在一夜之间补上晋北各衙门的缺口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吧……”
吏部员外郎孔宇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苦着脸望向一旁在烛火灯下阅览候补官吏名簿的刘广义,“这名单之上还有晋北的都司指挥使,按正常程序而言,咱们还得从兵部那边获得批示以及荐举人员才能够结合兵部的意见选任出新的指挥使,可这大晚上的,各部衙门的官员们都回府过年了,咱们这工作也无法开展呀!”
孔宇这话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沙东行在去晋北拿人前曾将受捕官员的名单提前交到了吏部衙门,可想要在沙东行前脚刚拿人,后脚便就地补缺着实是有些太着急了,正如孔宇所言,地方上许多的官职的调动不止是他们吏部说了算的,例如都司指挥使这种职位,兵部才是正儿八经掌控着任免权的,吏部顶多是只能给予兵部任免建议而已,更何况那名单上还有地方典税司监此类的官职需要补缺,这又跟直管税收的户部扯上了关系……
“想那么多作甚?咱们只管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便够了。”
烛火映照下,刘广义的表情无喜无悲,“如都司指挥使及地方典税司这些归其他部衙直管的官署机构任免并不在我等考虑之内,除却这些需要其他部衙直管的官署机构外,名单之上还有六七十个缺职是由我吏部直管的,这些你孔大人为何就没看到呢?”
从后边的那句反问之语,孔宇已经感受到了刘广义的不满,他面色一沉,紧闭着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