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这虫蛊不发时,藏于中蛊人体内,看起来就与常人一般无二。如此高明的蛊术,也就只有专精此类的蛊师巫医能在术发前察觉了,而镇抚司内的医师仵作,几乎全是汉医,与巫蛊一类并不精通……”稍作停顿后,林仵作又接着解释道:“实不相瞒,若不是刘大红蛊毒发作暴毙而亡,卑职在验尸解剖时从他臂肉中取出了一粒僵死的线虫,卑职都不敢确定他的死因……”
“另外,属下在仔细观察了刘大红臂中种下的线虫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此类线虫为子虫,经由施术蛊师的母蛊所控……而据卑职所知,此类虫蛊,绝不可能只有一只虫蛊。也就是说,施术蛊师绝对是给许多人都下过子蛊……卑职在想,这会不会就是日月教控制如刘大红这等低级教众的惯用手段……”
听完林仵作的解释与分析,祝奇辰整个人的脸都绿了,“也就是说,他刘大红体内早就被人下过蛊毒了,那他……在受刑招供时,为何不把这事说出来?而且,他在明知自己会死的前提下,交代出来的口供,又会有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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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祝奇辰的疑虑,赵阔倒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教头,咱们镇抚司的上刑手段,至今无人能安然受过,依卑职看,刘大红在受刑后所招口供应该都是真的,毕竟没有人能在受过那么多重刑罚后还能咬着牙不松口的;但他不将自己身中蛊毒的事说出来,指定是有他自个的考量,说不定,他就是想藏着这个秘密,给自己一个好死呢?”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没完没了的受刑比死了还可怕……”
祝奇辰本想点头,但很快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整个人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有没有可能,刘大红这小子不招自己中蛊的事,是因为他以为咱们内监机的人都知道呢?”
赵阔与林仵作都是一愣,没明白祝奇辰这话的意思。
祝奇辰阴着脸发问道:“你们都忘了吗?咱们内监机这位沙副督是凭借何事升上去的了?”
赵阔猛地一拍大腿,惊道:“沙副督审讯邪教高阶成员有功……所以……嘶……”
话说到一半,赵阔却突然闭上了嘴,他算是彻底明白祝奇辰刚刚那话的意思了。
沙东行是因为审讯叶高云这个日月教核心成员获取了有关日月教的重大情报后,因有功,才被皇上升任内监机副督一职的。
叶高云身为日月教堂主,对于邪教是用何等手段来控制教中成员的内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依沙东行的能耐,这点情报会套不出来吗?
祝奇辰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沙东行这家伙私心过甚,对内监机内部,有意隐瞒了他从叶高云口中探知的有关日月教情报线索!
想通这一点后,祝奇辰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出声咒骂道:“沙东行!我草你妈!”
赵阔与林仵作二人都是一愣,尴尬地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发出了掩饰的干咳声。
“刘大红所招的口供应该是真的,派出褚飞英去他提供的众多接头点搜查,却没有逮着半个任何一个人犯,这就说明……藏匿在宣京的邪教成员,极有可能是选择外逃离京这一条路了。”
强压住心头烦躁的心绪,祝奇辰我沉声分析道:“只是少了个刘大红,之后就算咱们逮着了邪教的人,也很难去辨认对方的身份了……”
“林彪,你先前说刘大红体内种的那种虫蛊需要专精此类的巫医才能在蛊毒未发前察觉异常……那本教头就交给你个任务,两天内,帮镇抚司招募到符合此要求的巫医,我还就不信了,这偌大的宣京城,怎么会连个正经的巫医都找不着?”
闻言,林仵作连忙表态:“卑职明白了,这便去招人。”
说罢,林彪挽起袖口,三步并作两步似得,飞一般地离去了。
就在祝奇辰准备对身旁赵阔开口的瞬间,屋外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发现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褚飞英。